四川方言｜胡华强：摆杂

文/胡华强

川渝方言里“摆杂”一词，含义丰富。分开讲，“摆”是动词，有陈列、铺开、展示、表现等意思，“杂”是名词，指混乱的、复杂的、怪异的和不合情理的心思及言行等。合起来讲，“摆杂”就是让人厌恶的各种言行和方式，内起于心，外显于形。说某人有什么“摆杂”，既指其行为，也暗指其心思。常见搭配有“现（显）摆杂”“烂摆杂”等，属于贬义词。

我把醉酒的人分为两类——文醉和武醉。文醉就是喝醉了酒抢着说话，再醉一点就是睡觉；武醉就是喝醉了又哭又闹又跳。某熟人喜欢喝酒，十喝九醉。醉了之后，不是逮谁骂谁，就是扒窗跳脚，回家之后，摔东西打老婆。这就是典型的武醉。文醉者，话多而已，并不太令人讨厌；武醉者，不仅破坏气氛，还要破坏财物，甚至对人身造成伤害，令人讨厌。由于他经常这样，渐渐别人就不愿意跟他一起喝酒了。问其原因，大家不过就是一句话：“那个人喝了酒现摆杂！”或者说：“那个人喝醉了烂摆杂太多！”酒品即人品，尽管一个人在清醒的状态下为人处世还不错，但是醉酒后的“摆杂”一定会让其人品大打折扣。因为酒醉心明白，那些“摆杂”不过是藏在他心底平时不露的“真实”。摆杂现多了，大家也就把他看白了。

所谓“摆杂”，多指不太受人待见的习惯。有的人有喜欢占小便宜的摆杂，有的人有喜欢自我表现的摆杂，有的人有喜欢巴结领导的摆杂……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这就是生活。

某单位因管理措施不当，导致很多职工不满。大家在私下讨论，自然也不乏激烈的言辞。奇怪的是，几乎每次办公室摆谈的内容，领导很快就会知道，并且在大会上含沙射影指桑骂槐。开始大家纳闷，后来终于通过“找同类项”的办法，知道了告密者是谁。因为他那不得人心的烂摆杂，以致很多人对他心存芥蒂敬而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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