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阅读④ |一份“饭桌观察”报告《中国人超会吃》 写尽中国人对食物的尊重与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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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新闻 2021-10-02 13:00 42068

封面新闻记者 张杰

对于吃的执着,中国人在世界上罕有对手!在美食背后的,是中国的悠长历史、山川湖海、四季物候、仪式人情,更是中国人对生活朴素又真挚的热爱。从拥有悠长历史的农耕国度,变成世界上智能手机应用最广泛的国家,从曾经饱受饥荒战乱、肉食份额不足,到全民脱贫,通过《反食品浪费法》……经历了惊人变化的中国,其餐桌内容和饮食法则会有怎样的变与不变?

《中国人超会吃》由作家王恺、资深媒体人戴小蛮三年采风,遍访百年名店、人气餐厅与街头小馆,精心打磨而成。该书从 “菜、肉、鱼、禽、豆、米、面”等七大食物类别出发,选取有代表性和烟火气的55道菜,配合以14篇饭桌观察 、6地(北京/上海/南京/扬州/苏州/成都)市集采风以及800余幅现场摄影作品,呈现嘈杂声色与平民智慧,绘制出一幅烟火气扑面的当代中国平民饮食图卷。55道菜,都是家常的、当下的,是每个人都接触过、听说过、理解过的。王恺说,“我觉得这本书最大的价值是给我们这30 年的食物画了一幅肖像,它里面有大量的材料、图片以及大量食物的本来面貌,尤其是里面的图就是今天中国食物的样子。”

为采集多元、一手的素材,包括文字作者、摄影师在内的三人创作团队,花费近四年时间,亲赴中国美食之都,遍访百年名店、人气餐厅与街头小馆,拜访扬州狮子楼、上海索菲特大酒店在内的多家名店名厨,扎进街头巷尾的土著生活现场,记录下嘈杂声色与平民智慧。

文字部分由精研美食文化的作家王恺、资深媒体人戴小蛮联合撰写。生于美食名城扬州的作者戴小蛮,至今仍记得幼时自己所受的饭桌“教育”:讲规矩的扬州人,包出的包子必然是32道褶;样貌平平无奇的老饭馆服务员,可以在辗转几桌之后,仅凭脑子就记住若干人的需求。在了解食材特性,探索无限可能方面,中国人的智慧和实践不可小觑。

6地市集采风,展现鲜香沸腾生活

《如果可能,炒一切蔬菜》《中国人的一日三餐 》《当中国人请你吃饭》《中国人在旅途中怎样吃》《苍蝇馆子和网红餐厅》《适合约会的小餐馆》《外卖改变中国》 ……一篇篇文章观察则敏锐捕捉当下中国人的饮食变化,剖解中国人的请客之道、网红餐厅与苍蝇小馆的风靡,讨论中国人在旅途中怎样吃,外卖又如何改变着我们的用餐习惯。你还将看到来自北京、上海、南京、苏州、扬州、成都六地各异的市集采风——从特色食材、服务观察到买卖语言。南京人遇到相熟的摊贩,热情地打招呼:“老板,多少日子不见了?”上海人砍价时会:“葛末卖便宜一点末好!侬再送我点小葱。”成都人挑到满意的食材,不禁感慨一句:“这个看到有点安逸(巴适)喃!”

菜市场成为联结人与人的公共空间,承载了我们对一座城市味道的记忆,有时候也是魂牵梦绕的乡愁所在。曾经,在资源匮乏的北京菜场,每逢冬季白菜就像是唯一的蔬菜。现在,不但来自各地的蔬菜输入异常丰富,原本只管把毛豆堆成山堆的粗放卖家,也开始学习南方卖家的细腻贴心,卖起了现剥毛豆米。

在人气很旺的三源里菜场,更每天走动着不同国别、肤色和语言的顾客,挑选着来自全球不同产地的蔬食、调料、水果、奶酪、牛排、海产。在这样丰富的市集表相之下,其实隐藏着种植技术的进步、交通运输的发展、不同地域和国别之间的互通有无。阅读这样的烟火市集,感受其外的活色生香,其内的暗流涌动,快感不亚于品尝一道好菜,让人看到个性独具又生机勃勃的当代中国。

王恺:不是一本美食的书,而是一本关于食物的书

王恺写完《浪食记》之后,到一家新开的出版公司工作,这家公司是曾出过《金庸全集》、杨绛《我们仨》的著名出版人董秀玉开的。“董总发现国外大量出中国菜谱,有一家英国出版社出的一本《中国食谱》,特别厚,在西方世界卖得特别好。她让做一本中国食物的书。我当时特别不愿意做食物的书。一是因为我上一本已经出过《浪食记》,二是我跟她说我要减肥,吃太多容易造成工伤。因为写吃不能不吃,不能编造。”但最终王恺还是答应了。当时计划写100道中国菜,一个城市选10道菜,找10个特别有意思的城市。不是按照美食分的,而是按照地理分。因为地理、人文环境、历史、物产会造成食物的巨大区别,我们老说什么地方吃得好,什么地方吃得不好,其实背后主观性很少,很多是客观性造成的。

在一个城市找10个厨师做10道菜,王恺很快发现这个事儿太困难了,首先你找10个厨师很困难,另外就是能把这个事讲清楚也特别难。“我们每个人都能说回锅肉怎么做,都能说三句两句,我自己觉得自己特别会写文章,但是现在让我写一篇1000字的回锅肉,我觉得没有那么好写,哪里出产、怎么做、流变是什么,郫县豆瓣谁发明的,为什么选择猪后臀所谓那一块二刀,整个操作过程,这是实际有大量历史的东西,不止是一个菜谱。这导致我发现了巨大困难,大家都知道扬州有一道菜是狮子头,一个厨师就说为什么叫狮子头,因为它最早是将军家出来的,为什么是将军家出来这道狮子头?因为将军的头很像狮子的头,这不是胡说八道吗?这就是采访的难度。

王恺说,《中国人超会吃》里的文章写得非常慢,“现在很多人觉得这本书有很强的说明文的气质,但其实说明文也是个体的说明文,每个人写的说明文完全不一样。在写的过程中我发现这个说明文太难写了,回到刚才说的那句话,我采访一个星期,写文章1000字可能也要一周,因为它非常难,我不能靠百度百科把这个东西写出来,我只能不断翻资料、翻书、打电话找人来完成。这本书在某种程度上有点像吃食考古,它不断有各种信息的累积,有来自民间的信息,有书本的信息,也有大量文化的信息,也有当下的一些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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