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米仓红豆
小时候,我经历了一次被狗咬的经历。现在想起来,仍刻骨铭心,心有余悸。
那是我七八岁时,父亲在生产队一位姓陈的家里修新房。因为有人急着找父亲,母亲就叫我去通知父亲。那时是“通讯靠吼、交通靠走”的年代,没有手机等现代通讯工具,只有走路去通知父亲。
姓陈的这家,住在一个山湾,家里养有两条狗。那时,狗过的还是幸福的放养生活,不像现在养狗的人会对狗加以管束。这是两只远近闻名的狗,一只漆黑,高大威猛,一遇到风吹草动,特别是看到有人路过,就如同打了鸡血,狂吠不已,呼前跑后,追咬路人;一只灰白,干瘦阴沉,萎靡落寂,常常冷眼看大黑狗叫得热闹、追得欢时,才出来助一下阵。这只老白狗攻击路人,常常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让人防不胜防。
接到母亲的任务,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是一次危险的任务。一到陈家住的紫云湾,老远就见主人家在修房立屋,那时没有钢筋水泥,修房造屋主要用木材。陈家新修的几间新屋已初具雏形,木架房梁已立起,大人们忙成一片,正在安檩子、载椽子。
为了防止被狗咬,我大声喊叫,请主人家千万把狗看住。为防万一,我的手里还紧紧攥了一块石头。那只大黑狗见来了生人,老远就吼叫起来,主人家急忙抄起木棍,几棒将其赶进房间关了起来;那只老白狗,卧在门前,眯着眼,一动不动,仿佛睡着了一样。主人家见老白狗如此乖巧,一时就没有对它加以管束。
我小心翼翼迈着碎步,手里紧紧地攥着石块,一步三望地前行,生怕老白狗一跃而起向我扑来。300米、200米、100米、50米、20米、10米……近了,越来越近了,我与老白狗已近在咫尺。老白狗还是一动不动,好像眼前的事与自己没丁点儿关系。
我想,今天这狗儿乖,这么近了,它一定不会再咬人了。这样想来,人一下子就放松下来,把手中的石块也扔了。估计是先前太紧张的原因,人一放松,额上的汗水一下就冒了出来,紧攥着石块的手心竟满是汗水。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就在我最放松、最得意之际,殊不知灾难已悄悄降临。就在主人家打招呼之际,就在我压根儿没预料到时,那只老白狗,如一道白色闪电,猛地向我扑来。
“哎哟!”我一下摔倒在地,只觉得腿肚子钻心的疼痛。我的腿肚子上已被老白狗咬了几个洞,那伤口开始是白色的,倏地,就冒出了鲜血。我一瘸一拐回到家,母亲急忙拿出白糖往冒血的伤口里塞。直到现在,我的右腿肚子还有一排狗咬的疤痕。后来,听人说,那只老白狗由于经常给主人惹祸,日子很快就走到了尽头。
俗曰:闷头狗,暗下口。古人的人生智慧,要经历过才明白其中的事理。“绊人的桩,不一定高;咬人的狗,不一定叫。”“狗咬人,有药治;人咬人,没药医。”在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有远甚于狗咬人的人事。其实,善良才是一种远见和智慧,才是最好的护身符。
【作者简介】
米仓红豆,本名何光贵,四川旺苍人。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在报刊发表新闻及文艺作品1500多件300多万字,有40多件作品获全国、省、市各类新闻奖。著有散文集《江河奔腾》《诗意村庄》,新闻作品集《抹不去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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