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新闻记者 张杰 摄影 陈羽啸 实习生 王金亚
三星堆再醒惊天下。近日,三星堆遗址发布最新考古挖掘成果,再次掀起古蜀文明神秘的面纱,也唤醒了更多人对三星堆的好奇探究之心。3月29日下午2点半,西南交通大学特聘教授、巴蜀方言与文献研究中心主任汪启明,来到常璩故里崇州,登上“名人大讲堂”,以“一等才子一等书 跟着常璩学蜀史”为名,深度解析了常璩和他的千古杰作《华阳国志》。
汪启明
“《华阳国志》可为揭开三星堆诸多谜题提供重要参考”
作为古蜀语研究专家,汪启明对近期的三星堆遗址考古成果密切关注。他认为,作为全方面描写巴蜀历史地理的我国首部地方志,《华阳国志》记录的时段是从远古到东晋永和三年,跨度很长,涉及到了大量古蜀时期的历史,其或可为揭开三星堆的的诸多谜题提供重要的参考。
出土的文献,是无声的历史。汪启明提到,在考古学上,出土文献一定要和传世文献相结合,才能互为印证,形成完整的解释链条。光靠出土文献本身是得不到答案的,要结合传世文献、民俗、语言、遗存甚至神话与传说。“目前,各地的博物馆都在找当地的出土器物与三星堆的相似性,这固然是一种解释的办法。但是用这个出土文献去解释另一个出土文献,怎么判断这是偶然的相遇还是同出一源呢?所以无论如何也都还是需要文献的解释。”
汪启明说,我国的古书亡佚太多。很多我们没有办法解释的现象,只是限于当下的文献背景。对古蜀国记载的文献,最为重要的有两本,一是《华阳国志》,一是《蜀王本纪》。后者为历代蜀王传记,原书早已亡佚,文字散见于《史记》《文选》等书,由明代郑朴搜集整理成文。因此《华阳国志》的重要性就显得更为重要。“三星堆现在之所以留下了这么多“谜团”,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像《华阳国志》这样的文献太少了。”汪启明感慨。
三星堆有没有文字?汪启明提到他倾向于古蜀有文字,“高超的工艺水平,具备文明所必须的城市、治金、宗教。文字画—图画文字—符号文字—文字。必须记录语言,形音义完备(不记录语言的文字不算文字),多地出现,有一定的上下文,单个符号的解释都是一家之言。我也非常期待,三星堆能出土文字。那将是非常巨大的一个大事件了。”
青铜“纵目”面具跟《华阳国志》中“目纵”不是一回事
在讲座中,汪启明特别强调,读《华阳国志》“一定要读懂,然后再去发表观点。”他举了一则关于三星堆“青铜纵目面具”的例子。在三星堆出土的众多青铜面具中,造型最奇特、最威风的要算青铜“纵目”面具,很多人也将其与蜀王蚕丛联系起来。其源于对《华阳国志》中这一段的解释:“有蜀侯蚕丛,其目纵,始称王。死,作石棺石椁,国人从之,故俗以石棺椁为纵目人家也。”其中明确提到了蚕丛“目纵”,而三星堆的这件面具眼睛处也有明显的突起,两者似乎非常相近,于是名为“纵目面具”。那么问题来了,查阅自古以来所有文献,“纵”字似乎都没有“突起”的意思。汪启明提到,《集韵》中云“东西曰衡,南北曰纵。”也有文献把“纵”字理解为“竖”,总之都没有“突起”之意。
汪启明认为,这或许是当年的考古学界对于《华阳国志》中“其目纵”的误读。他解释道,就算“纵”字能理解为“突起”,那三星堆的青铜面具,也不是“目纵”而是“瞳纵”。“目字应该是指整个眼睛,三星堆面具上突起的部分很显然是其中的’瞳’。《华阳国志》所云“其目纵”并非是说眼睛突起的意思。”根据汪启明的猜测,“其目纵”或许是相对于横来说,蚕丛的眼睛也许长得并不是标准的横着,可能有点歪着,所以才说“目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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