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4万种牙种了一半 口腔门诊突然“跑路”丨追踪到底

封面新闻记者 曹菲

投诉

种牙种了一半店关了 百余名患者无法退费

去年9月，62岁的成都市民邹先生刷网络小说时看到了科瓦齿科的广告，正好有牙齿问题的他决定去咨询一下。“价格比较适中，环境也挺好的。”几天后，他开始在该店接受上半口牙和下3颗牙的种植牙治疗，共计缴费4.1万元。

此后，邹先生在该店接受了4次治疗，完成了牙桩种植，还没开始安装牙冠。去年12月29日，他第4次治疗的时候，觉察到了异样：“那天店里停电，等了很久一直不来，听说是物业断了电，前台工作人员悄悄跟我说，他们可能要倒闭了。”

科瓦齿科受害群现有118人

邹先生立刻紧张起来，到处打听门诊经营情况。他加了一个名为“科瓦齿科受害群”的微信群，1月初，从群里得知门诊已经关闭，之前与他对接的助理也联系不上了。目前该群共有118人，都是未完成治疗的患者，治疗费从几千元到几万元不等。

最让邹先生恼火的是，他咨询了七八家口腔门诊，都不接诊：“他们说我用的是特定品牌材料，怕不配套，保证不了质量。我现在吃东西都是对付的。”

邹先生交了4.1万元种植牙，目前还没装牙冠 受访者供图

调查

门诊大门紧闭 企业被列入经营异常名录

1月18日上午，记者来到位于锦江区仁和春天百货5楼的科瓦齿科门诊，看到大门紧闭，店里空无一人。店门上贴了一张被撕掉一半的公告，表明由于成都锦江科瓦齿科门诊部有限公司一直拖欠房租和水电费，商场终止了与该公司的房屋租赁关系。

门诊大门上张贴的公告 曹菲 摄

随后，记者通过爱企查找到了该公司法人代表的联系方式，截至发稿时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拨打与邹先生对接的助理电话，则提示“无法接通”。

国家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显示，1月5日，锦江市场监督管理局将该企业列入经营异常名录，原因是“通过登记的住所或经营场所无法联系”。

记者调查发现，成都锦江科瓦齿科成立于2014年，曾用名是“成都锦江迪诺齿科门诊部有限公司”，2017年变更为“成都锦江科瓦齿科门诊部有限公司”。2018年，上海科瓦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投资190万元，2020年退出。

门诊大门紧闭 曹菲 摄

记者通过某消费点评网站搜索“科瓦齿科”，显示成都门店已经歇业，上海、杭州各有1家和4家门店仍在正常经营。

这些门店之间有没有关系？1月6日，杭州科瓦齿科连锁门店发布声明，称“成都锦江科瓦齿科”与“杭州科瓦齿科连锁门店”无任何关联。

杭州科瓦齿科声明与成都科瓦齿科并无关联 图据杭州科瓦齿科公众号

律师

消费者可向消协或工商部门投诉

邹先生告诉记者，事发后他曾去春熙路派出所报案：“民警说不予立案，只让我填写了一个表格，说是备案。”与其他百余名患者一样，邹先生陷入了退费无门的境地。

太琨律创始合伙人、中国政策科学研究会特邀研究员朱界平律师解释，牙科门诊和患者之间建立的是一种医疗服务合同关系，如果门诊没有以虚构事实、隐瞒真相非法获取他人财物为目的的情形，则该行为就是属于民事纠纷，所以派出所才不立案。

“对于这类情况，如果门诊没有可执行的财产，消费者维权要追回损失就很难。”他提醒广大消费者，在民事活动中，一定要选择有保障的主体进行消费；且尽量不要大额预存，否则一旦出现上述情形，很难追讨费用。

四川明炬律师事务所律师夏畦凇表示，根据《民法典》和《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相关规定，若消费者已履行给付金钱义务，门诊未完全履行提供医疗服务的义务，消费者可以主张退还未实际消费的款项。

科瓦齿科股权变更过程 网页截图

他进一步解释，现在商家停止营业无法联系，消费者可结合诊所的开业时间、规模、服务能力等方面综合判断诊所是否有诈骗的故意，进而选择以合同诈骗为由向公安机关报案。若公安机关不受理，也可以向消费者协会或工商部门投诉，或者直接向法院提起诉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