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羽田:春光与秋色

封面新闻 2022-03-11 17:41 52950

文/羽田

春分秋分,昼夜平分。在四季跳动的脉搏中,春分和秋分成了气温渐暖或渐凉的风向标。因此,知春或识秋,就有了防暑或保暖的思想准备。一年一度的春节踏过南方广袤的土地,一般都会有段时间的春寒料峭。虽然偶有赶春的花适时地开在路边,勇敢地捎来春的口信,但我们依然挣脱不了身上那件来自冬天的寒衣。

“春雷一声响,九尽杨花开。”前几天,惊蛰的春雷乍响,惊醒了一片春花,久捂的阳光也赶时髦,恰到好处地栽在成都大大小小的公园上,到处活力闪烁,人头攒动。蜀地有俗话,“二四八月乱穿衣”,于是春熙路的横街纵巷,短袖皮裙与羽绒长袄共存,大多数成都人都忘记了备春衣春裤。大家惊呼,怎么就一夜入夏了呢?

春,来得太动感了。

春的动感不是我的发明,北宋的范仲淹早就发现了。他在《岳阳楼记》中这么写道:“至若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老先生登上岳阳楼,眼前一幅春和景明的长卷,看见春揣着“上下天光”而来,“春光”一词的含义由此可能更为丰腴。南宋的辛弃疾似乎观察得更为灵动,他在《玉楼春》中大发感慨:“风前欲劝春光住,春在城南芳草路。”长久以来,我一直理解不了“风光”一词的来历,原来风和光是相约春游、同往同行的挚友。

春的动感和活力,赋予了春天更多的期待。有首耳熟能详的儿歌叫《春娃娃》:“春娃娃,唱着歌儿走来啦!握握我的手,手儿发芽啦!亲亲我的脸,脸儿开了花!发了芽,开了花,我也变成了春娃娃。”

我捋了一遍春娃娃到来的逻辑,他好像是一声惊天炸响蹦出来的小猴娃,怀揣着光、脚踏着风、手提着雷而来。看来,春是生命的开始,春分就是生命的分娩日。被惊蛰雷醒的世界万物,也都在春分时节开始生产。

如果说春是一声惊雷炸出来的,那春就更加风光宜人,动感十足。不一样的是,秋更为静态,更像是从树上悄悄飘下来的。

形容秋天的词语,最高频的大概要算“秋色”了。因此我坚信,叶是秋的信物。《文录》有诗说:“山僧不解数甲子,一叶落知天下秋。”这大概就是“一叶知秋”的来历吧。

秋踏的是落叶,而叶揣的是心情,不但要一叶知秋,更要一叶懂情。可以说,秋的脸色就是叶的颜色,看见了叶的颜色就看见了秋的心情。

陶渊明在《酬刘柴桑》中看秋说:“榈庭多落叶,慨然知已秋。”这句话非常写实,好像不带一点情绪,其实正契合了他淡泊的心境,不然怎么会有世外桃源这样的盛景。戚继光有一首《望阙台》更是豪迈:“繁霜尽是心头血,洒向千峰秋叶丹。”秋天飘落的枫叶,在战士的眼中是英雄的喋血、刀刻的丹心呀!

春和秋本来就是一对孪生兄弟、同胞姊妹,杜牧曾经把春光和秋色放在一块去欣赏。他在《山行》中写道:“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描绘了一幅动人的山林秋色图。虽然诗人在形容秋色时用的是“寒、斜、晚、霜”等比较悲情的词语,但他依然认为,枫叶飘落的秋色比二月春光滋养的花朵还要红艳、还要漂亮。

杜牧偏爱秋色显然胜过春光。我查证了诸多资料,也没有找出杜牧写《山行》时的年龄、经历和背景。但我深信,如此美妙的春光和秋色,杜牧唯偏爱其一,肯定与他当时的心情有关。

春光正当时,秋色无限好。活在当下的我们,无论是迎着春光,还是赏着秋色,都是对幸福生活最起码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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