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孔繁强:我的“初恋”老师

封面新闻 2019-11-11 11:53 41938

□孔繁强(自贡)

1978年,我在富顺县保卫路小学(现城西小学)毕业后,继续读初一(俗称戴帽初中班)。对学习成绩不好的我来说,戴不戴帽,在哪里读都一样。

开学后,我们背着空书包(因1977年恢复高考,教材十分紧张,我们没有发教材)坐在教室等待老师的到来。上课铃声响了,一个扎着两个辫子、穿一件碎花衬衣的女老师,笑眯眯地走到了讲台上。这么年轻(可能就十八九岁),这么漂亮、这么青春、这么灿烂,我痴痴地望着她:我们的班主任兼数学老师严华。

初一数学的第一部分是代数,由于没有教材,严老师的讲课必须在黑板上板书。我们一边听、一边记,不知是课程太简单,还是严老师讲得好,一向成绩不好的我竟然全部听懂了。一堂课很快结束了,望着老师离去的背影,我很兴奋,原来读书是这么简单、这么愉快,我第一次体会到了学习的愉悦、读书的快乐。

往后的数学课,我更加期待、更加认真,但没有教材终是不方便的。我找到我姐的一本代数书,虽然书的前后10多页没有了,但我仍如获至宝,拿到学校和严老师的代数书一比较,竟是同一版本。

为保持书的完整,我向严老师借书,严老师也没有问为什么就把书借给了我。放学后,大家都回家了,教室里就我一个人。我把我姐的代数书残缺页码比对严老师的代数书,一页一页抄下来,小心翼翼地粘贴上去,让残缺的代数书完整起来,也方便我读书好用。

一天,天快黑了,我一个人在教室里抄书,严老师走在我身后,我竟不知道。她说:“天快黑了,你还不回家?”“严老师。”我站起来,看到严老师慈爱的、微笑的、关切的眼睛,脸刷地一下就红了,不知所措。

严老师拿起两本代数书和我抄的“书”,关切地询问:“你在抄书?”“嗯。”“听得懂吗?”严老师问。“听得懂。”我说。严老师说:“你有数学方面的天赋,好好学,不懂的来问我。”“嗯。”我小声回答着,不断地点头。

这是我第一次和老师就学习进行的对话,也是我第一次和一个年轻、漂亮的女性对话。我心跳加快,竟有那么一点触电的感觉。

学习的快乐不断地刺激着我,每天的数学作业我都在课间时完成了。一段时间后,“书”也抄完了,由于有了“抄”书的习惯,放学后,教室里空无一人时,我有了更多的时间阅读。手抄本《第二次握手》,成了我的第一部爱情小说。小说中的主人翁苏冠兰、丁洁琼的经历,让我懵懵懂懂地开始知道男女之间竟有如此美好的情感故事。

天渐渐黑了,教室里的灯还亮着,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让我忘记了回家。“在看什么书?”我双手把书递给严老师,她接过书来翻了翻,退还给我说:“该吃饭了,读书也不要忘了吃饭啊。”看到我犹豫的样子,严老师说:“走,到我家去吃。”

严老师的家在离校门口50米左右的教室宿舍,严老师的妈妈也是学校的老师。我更加犹豫,不知所措。严老师一把拉起我的手,“走,太晚了,吃饭。”这次,我发现严老师是这样的善解人意。

学习生活紧张而充实,严老师经常给我讲一些除数学以外的知识,让我眼界大开。有时,她也陪我们参加一些体育活动,一起打打乒乓球什么的。特别让我感觉严老师很不一样的,是她的签名,非常漂亮、流畅,一气呵成,极富美感。但正面欣赏,你是认不出来的,要拿起写有签名的纸向右旋转90度,从纸的背面透过光亮才看得出来。

这样的签名,让我对严老师更加崇拜,也经常模仿着写自己名字的签名。但不管怎么学,也学不来严老师的签名,至今也只能望“名”兴叹。

初一就要结束前夕的一天,严老师突然告诉我,她要去上大学了。我沉默了很长时间,至今我都不知道我想的是什么。严老师读大学去了,一转眼40多年,我再没有见过她。

她开启我青葱岁月的美丽身影,像一帧帧照片珍藏在我内心的影集里。从认识她开始养成的读书习惯,也一直保留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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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2

  • 19號收信人 2019-11-11

    感觉,挺难忘的!!有时候,初恋并不是太美好,但是是值得回忆的!

  • 炒鸡帅的小哥哥 2019-11-11

    初恋是一种很美好的事.也很甜蜜.那个时候我们都很纯真,是美好的感情外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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