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丨张国清:照黄鳝

封面新闻 2020-09-22 12:24 53007

文/张国清

谷雨天插秧天。青蛙呱呱呱地叫,又快到插秧的季节。正是我童年时代小伙伴们夜晚出门照黄鳝的大好时机。

晚上,水田中的黄鳝、鱼鳅会从洞穴中跑出来,欣赏春天的夜景。我们在一丘一丘的田塝上穿梭,时而在田坎上,时而蹚入水田中寻觅黄鳝的身影,将它“捉拿归案”,然后拿到街上去卖,凑点学费什么的。

事实上,要将这些滑不溜秋的黄鳝捉住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只不过,再狡猾的豺狼,也会被猎人的智慧征服。我们制造出捉黄鳝的三样利器:捉黄鳝的夹子、装黄鳝的笆篓和照黄鳝的铁丝篓子。

捉黄鳝的工具,除胶皮是两分钱一斤从叙永城皇庙旁边的皮革厂购买外,其他的都是我们动手弄的。砍下一根硬头黄竹子,划破后,裁出三片均匀的竹片,在一头砍出约20厘米长的锯齿,两片锯齿方向相同,另一片锯齿相向的竹片夹在这两片中间,在比锯齿略高一点儿的地方订上铁钉,像剪刀一样的黄鳝夹子就做好了。

用于照明用的铁丝灯篓,用铁丝绕成碗形穿在三米左右的竹杆上就行了。笆篓是用划薄的竹片编成的肚大口小,以防黄鳝逃出来的提篮。

我们拿着工具,在铁篓子中熊熊燃烧的胶皮照亮下出发了。田埂上,也有灯火晃动,那是与我们一样照黄鳝的同行。因离县城不远,照黄鳝的人多,我们经常一个晚上两三个小时才能照到三四斤。有时,照的田块被同行照过了,或者是田块的水混浊或水深,那一个夜上可能就白跑了。

我读五年级的那年,小伙伴听灯塔水库的亲戚说,那边没人照的,黄鳝肯定多。放学吃过饭后,做了一些农活,我们早早地出发。走了大约一个半小时的路程,到了灯塔水库。

那里的田块好大,夜幕下,青蛙呱呱的叫声此起彼伏。我们行走在田埂上,铁丝篓子里的胶皮冒着黑烟,噼里啪啦地燃烧着,风吹拂下,大火越烧越旺。水中己经有黄鳝出来了,的确比较粗壮。走了几个田块,夜更黑了,黄鳝也开始多了。有的离田埂较远,夹子短了夹不到,我们索性卷起裤脚下到水田中。

走在没过膝盖的水田中,我们惊喜地发现,黄鳝更多了。原来要走一会儿才看到一条,现在不同了,我刚夹一条放进笆篓里,同伴就惊呼起来:“这里还有一条!” “那条小了,我们夹这条更大的。”我们东边夹一条、西边夹一条,有时模糊地夹起来都是一条黄鳝。

那晚,我们只照了三个田块,就照到满满一笆篓黄鳝。我们抬着这筐黄鳝,看着对方被胶皮烟子熏得乌黑只露出一对眼睛的脸,在愉快的欢笑中,早已把刚下田时刺骨的寒意,踩到老蛇的惊悚,路过坟坝时一声“有鬼快跑”的恶作剧的惊恐,统统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筐黄鳝卖了三角五分一斤的高价,我们3人每个分得了二块六角钱。那可是我当时最大的一笔收入,让我对这次照黄鳝一直记忆犹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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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1

  • 叙永县双河村驻村队张国清 2020-10-01

    那个时代的童年就是如此丰富多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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