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余震:母亲的宽容

封面新闻 2021-05-31 10:16 42523

文/余震

常言说,“父爱如山,母爱如水。”父亲对我一向严厉,只要我做错事,他会大发雷霆,不是打我就是骂我。所以,每当面对父亲,我总是战战兢兢,诚惶诚恐。而母亲是慈爱的,对我相当包容,我可以在她面前撒娇,随意地说话做事,她总是笑眯眯地看着我,不气也不恼。

读小学时,我喜欢看小人书,可家中没有,我就去借,或用自己的小人书与别人调换。有时,我还偷偷地拿别人的小人书看,或者把家中的钱拿了,去买小人书。结果被发现,自然少不了挨父亲一顿揍,而母亲总会站出来护着我。

平时,父亲不许我看小人书,说看那些书会影响学习。只有趁父亲不在,母亲在家时,我才可以自由地看小人书,但往往要提防父亲来个突然袭击。就这样,童年的我在担惊受怕中,读了《铁道游击队》《红岩》《岳飞传》《杨家将》《董荐瑞》等,对我后来爱好文学有启蒙作用。

我上初中后,父亲对我的学习更加严格。他一训斥我就要训斥半天,啰啰嗦嗦地说许多。处于青春期的我顶撞他几句,他总说我“自以为是”,而且在解释“自以为是”这个词语上,又要说很久。如果我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不对,他对我又是一顿揍。

记得有一次,我没有墨水了,星期六回家把这事告诉了父母。父母听了这话,发起愁来,虽然一瓶墨水只需四角五分钱,但家里没有那四角五分钱。父亲很生气,问我为什么用墨水那样费。我争辩了几句,父亲又要揍我,母亲过来拉住父亲说:“那墨水又没法喝,娃儿用光了就用光了。后天星期一是赶场天,我扯两把蒜子去卖了,买一瓶就是了。”

星期天,我照样去上学。星期一上午,我心神始终不定,老是想着那事。可是等到午饭后,都不见母亲的身影。因为赶场一般是上午,下午往往散场了,赶场做生意的人回家去了。

下午第一节是历史老师的课,老师讲课讲得很生动,我被深深地吸引住了。突然,母亲的身影出现在教室门口,她见我坐在第一排,只在教室门口迟疑了一下,就直接走了进来,将墨水放在我的桌子上,呼我的小名说:“我把墨水给你买来了。”

原来,母亲到下午才把蒜子卖完,然后就给我买了一瓶墨水送来。此时此刻,全班同学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母亲,老师也呆住了,停止了讲课。我坐在那里不知所措,脸一下子红到了颈子。

母亲也发觉不对劲,转身快步走出教室。接下来,是同学们的一阵哄笑。我真是无地自容,差点儿把头埋到桌子底下去了。老师并没有责怪我,只沉默了一会儿,等大家安静下来后,又继续讲课。

父亲知道这件事后,笑母亲不懂礼貌,说应该先给老师打招呼,得到老师的允许后才能进教室。母亲脸红了,嘴上却说:“那有什么,又不是干了见不得人的事。”

我初中毕业后,未能考上师范学校。父亲很生气,数落我没有尽力。我一再解释,可父亲始终不相信,不情愿送我读高中去考大学。因为二哥读高中时,就把原本贫困的家庭折腾得喘不过气来。

母亲并没有过多地责怪我,我被县中录取后,她坚持送我读高中。为了增加收入,母亲养猪养蚕,没日没夜地操劳,历经艰辛,终于把我送入大学。

如今回忆起来,才觉得那时自己多么单纯幼稚,不懂得父母的艰难苦楚,不努力再努力地学习。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现在父母已到耄耋之年,父亲的耳朵和眼睛不好使了,母亲常年瘫痪在床,我再也难以聆听父亲的教诲,再也难以吃到母亲做的可口饭菜了。但父亲对我的严厉,塑立了我不屈不挠的性格;母亲的宽容,培育了我对真善美的追求。

【作者简介】

余震,笔名杨柏河,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成都市文学院签约作家,青白江区散文学会会长。有诗歌、小说、散文、新闻、故事等数十篇作品发表于《绿风》《青春》《四川农村日报》《杂文报》《新课程报》《故事世界》《古今故事报》《巴中日报》《通川日报》等刊物,出版中篇小说《耳花绽开的年代》、长篇小说《川西涅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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