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丨张翼：带酒味的情绪

文/张翼

在我的学生时代，歌曲《酒醉的探戈》把醉酒和人生联系起来，红极一时。既没尝过酒的味道，也没有探戈人生的我，理解不了歌词描绘那种朦胧的醉意人生，倒是舒缓优美的旋律至今让人记忆犹新。

参加工作后，有了喝酒的经历和醉酒的体验，才发现，无论在失意或得意的时候，不分年龄，不分男女，不分情绪好坏，也不分酒质优劣，情致所至，端上酒杯，杜康入肚，结局只有一个，纷扰的酒外之事全部按下暂停键。一醉真能方休呀！这有点像照妖镜，形形色色的人都现了原形。

一杯酒，就是一种人生境地。

喝多了要哭的人，还原了柔弱多情的一面；喝多了爱笑的人，还原了简单乐观的一面；喝多了摔瓶掀桌的人，还原了粗暴强悍的一面；喝多了闷到睡的人，还原了淡定稳重的一面……当然，醉酒有百态，哪怕这种感受是短暂的，也丝毫不影响酒精对不同人性内心深处的真实再现。

一醉可以方休，一笑也可泯恩仇。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人生开始重新播放，哪怕酒醉后朋友之间出点格，发生了影响朋友感受的糗事，绝大多数人也都会一笑了之，因为每个有酒的人生都无一例外醉过，或者糗过。

原谅别人，也是在原谅自己。

醉酒的结果大同小异，体验却不尽相同。爱好文字的人往往都有点感性随意，难免常有酩酊之时。我的醉酒是自上而下开始的，先是头脑发热，逐渐把意识灌醉。头脑有了一定热度，一旦碰到酒杯，别人一般拦不住。一来二往，情绪逐渐高昂，意识就逐渐低落，晕沉沉的感觉就来了。在成功地灌醉意识后，有了翻江倒海的感觉，胃的盛装能力远远超出大脑对酒局的调控水平。继续胡吃，继续海喝，结果吃了的也白吃，喝了的也白喝，好酒好菜都统统还给了大自然。

最后灌醉的一定的是腿杆。离开酒局，刚开始还能轻飘飘地勉强撑起身体，左右摇摆、步履蹒跚地走探戈步，后来就软泥一样，直接瘫坐成一团。

这种自上而下，从头醉到脚的感觉，一直让我固执地认为，我首先喝醉的是头，然后才是脚。

很多人认为，感情的浓淡往往和时间的长短挂钩，大多数朋友见面碰杯，满是对“好久不见”的遗憾或感慨，这显然是一对伪概念。

昨天是20多年没见面的老朋友聚会，大家一直从上午的茶欢延续到午夜的把把烧。可能是久未见面，也可能是不知深浅，开局的时候大家都理智稳重，没有想喝的，更没有要求多喝的，大家对酒都表示“意思意思”就可以了。

几杯杜康入腹，有些人情绪开始失控。先是有人主动出击，捉对单打，慢慢就有人被感染，场面终于扩大，单打变成了双打，最终混战。曲终人散时，大家都有些二麻二麻，语无伦次，偶尔还夹杂着一些打胡乱说。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情不得已，其实是自己灌醉自己。早上醒来，我开始极力地整理记忆，努力地回忆聚会和回家的全过程，生怕在失忆后，本想多喝一杯加深感情的酒，却不合适宜地开罪了朋友。

喝酒时的极度兴奋被浓浓的后悔笼罩。我终于明白，先醉其实不是头，而是心中满满的情绪。有了情绪的放任，才有了意识的模糊，灌醉情绪后才出现失控的酒局。

所以说，只有管控好那些带着酒味的情绪，才能不醉、少醉，保持清醒。喝酒尚且如此，我们的工作和生活，普天之下的事，大抵也应当如此。

【作者简介】

张翼，四川南充人，四川省作家协会、成都市作家协会、南充市作家协会会员，四川省散文学会、诗歌学会、散文诗学会会员。出版有散文集《大门之外》，诗集《素心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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