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灯火通明夜如昼 舞龙耍狮盼吉祥｜我们的节日·口述民俗

黄龙溪古镇的火龙灯舞

封面新闻记者 李雨心

“一曲笙歌春如海，千门灯火夜似昼”。数千年来，历代文人墨客流连忘返于元宵灯会之中，留下描写花灯的诗句数不胜数。而在他们的描述中，得以看到灯会中华灯齐放、艳彩映天的盛况，感受到节日带给人们的热闹与欢愉。

转眼间，又是一年正月十五，元宵佳节到来。行走在街头巷尾亮起的灯火之中，穿梭在本地灯会精美亮眼的灯组里，你是否也找回了儿时逛灯会的那种喜悦与憧憬？在这一日的夜晚，人们赏灯、猜灯谜、吃元宵……处处张灯结彩，似乎要把过年时欢乐气氛推向最高潮。因为在元宵过后，欢庆的“大年”也算是过完了。

“昔日成都大年三十晚上，鞭炮齐鸣、红灯高照，热闹得很。可到了元宵节，热闹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自正月初五开始，家家户户就把灯笼挂起，有钱的在纱帽街买一对红红的纱灯，挂在大门前；没钱的人家找一点红纸，不论大小，做成方灯笼、圆灯笼挂在门口，入夜时再把灯笼里蜡烛点燃，大街小巷都挂起红灯笼以示庆祝。”民俗专家刘孝昌的描述，让人们似乎又看到了过去热烈喜庆的观灯景象。

成都灯会热闹非凡

黄龙溪古镇的火龙灯舞

街口处一座座高大的鳌山灯，有三层的，有五层的，有七层的，层层都有彩绘人物、飞禽走兽、花鸟鱼虫；还有亮眼的牌坊灯，和用彩纸、彩绸精心扎制成组灯，上面展示着《嫦娥奔月》《唐僧取经》《千里送京娘》等经典的传说故事；更有精心独创的走马灯，挂在东大街繁华热闹的街道中，灯屏上人马追逐、物换景移的影像，格外吸引人的目光……

倘若在元宵佳节走进成都灯会，就像是落入了一个灯火璀璨的耀眼世界。据刘孝昌回忆，在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元宵节的当晚，旧时东大街的五条街上、中、下、城守，西东大街，从东门大桥到盐市口，十里长街成灯的世界、灯的海洋，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

“鼓吹连天沸五门，灯山万炬动黄昏。”成都灯会历史悠久，早在近千年以前，就让南宋诗人陆游沉迷其中了。在曾任成都知府田况的《上元灯夕》一诗中，也描写了宋代成都灯会的盛况。在他的笔下，宋朝成都灯市人潮汹涌、熙熙攘攘，街市上火树银花，如同颠倒了日夜一般，灯光将黑夜照亮得如同白昼。同时，据元代《岁华纪丽谱》的记载：“宋开宝二年，命明年上元放灯三夜，自是岁以为常。”可见灯会的举办日期，一般在上元之夜，也就是元宵节。成都上元节放灯三夜，热闹非凡。

南宋朱玉《灯戏图》

“灯会自然少不了猜灯谜的习俗，彼时东大街的铺子，像绸缎铺、钱庄、瓷器铺等，还会挂出灯谜供观灯者猜。旧时在灯的下面贴着一张张红纸条，红纸上写着灯谜，商家或官府人家会给猜中者一点小小的礼物。”刘孝昌说到，店铺门前悬挂的灯谜精巧难辨，猜不出来成为了成都春节的一大趣事。

寄托求吉纳福的期许

而在灯会之外，成都人还用另一种热闹的民俗活动来度过元宵节，那就是舞龙灯、耍狮子，又称为龙灯狮子。“腊月初八以后，成都大街小巷伴随着闹年鼓声，开始耍龙灯舞狮子，一直耍到元宵，以示新年大吉。”

刘孝昌回忆，春节时在成都大街小巷，不时有一队队的龙灯，在热烈而欢快的闹年锣鼓声中穿来过往。成都龙灯因制作材料不同与其表演艺术形式之异而不一，有大龙、彩龙、火龙、菜龙、板凳龙和草龙之分。而在舞龙的队伍中，舞龙头的人格外讲究，要求德高望重、有名望。“一个壮年男子舞一节，领头的则双手舞动一根顶端上扎有能翻滚的绣球的竹竿，又叫舞元宝，舞尾巴的则像川剧的小丑。舞龙灯就全靠这十余人步调一致、协同连贯，舞得龙头、龙身上下翻滚，活灵活现。”

而在众多的舞龙表演中，最为“亮眼”的要数舞火龙了。刘孝昌说到，舞火龙一般都是在元宵节之夜进行表演，场面壮观热烈。这一表演的最高潮，得数当火花燃起的那一刻，舞龙者在喷发的火花中丝毫不慌张，反而越舞越兴致高涨。在人潮如织的元宵盛会中，只见火龙飞腾，舞者在舞，观众在吼，满场互动，现场更是锣鼓喧天、震动天地、火光四射、烟雾弥漫，使得龙狂舞，人狂欢。

不光是舞龙表演精彩纷呈，旧时每逢元宵节成都人还要以狮舞来助兴。狮子是中国人心中的瑞兽，象征吉祥如意，在舞狮中能消灾除害、寄托求吉纳福的美好意愿。

古装剧中的灯会景象

“成都的狮舞由三个人组成，一个舞狮头，一个舞狮尾，一个扮演笑脸和尚。头上戴一个笑脸和尚戏脑壳，手头拿一把大蒲扇或者空心的彩球逗狮子，形态滑稽可笑。还有的多一个人扮演小狮子，随着锣鼓声起舞，摇头摆尾的，翻滚跳跃，精彩有趣。”

昔日的成都舞狮表演，“采青”最为常见。青就是青菜，和利市的红包一起用竹竿捆起，高举竹竿让狮子在上下前后舞动中，一跃而起，并一口把竹竿上的青菜和红包咬住，翻滚跳跃后，再把青菜吐出，最后用上肩、上竿把主人封的红包取下。“成都的狮舞多半是沿街边走边舞，如果在街头有一个空坝，或者院坝、街口、铺面的表演，引来沿街居民与过往行人们追随观看，十二三岁的娃娃跟着跑七八条街看都不觉得累。”

元宵之夜，不论是男女老少，吃汤圆还是元宵，逛灯会还是看舞龙，在这片历史悠久的土地之上，人们都在用各种方式来欢度佳节，带着美好的祝愿开启新的一年，希望这一年风调雨顺、吉祥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