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何谓：秋声

文/何谓

一只蝉，伏在雨棚上嘶鸣。这是在32楼的高处，我想声音一定传得很远。蝉鸣于我相当熟悉，从记事起，这声音就伴我度过每一年里那些艳阳高照、酷热难当的日子。

这不速之客是白天光顾过我家窗台那位“男高音歌唱家”吗？这已经不重要。我闭着眼睛也能想象出它的模样，我关心的是它的鸣唱，或者说是它作为蝉的吟诵。听声音，少了几分往日蝉鸣的高亢嘹亮，倒有一点雄浑苍凉。

我知道，这样的嘶鸣还会延续一段时间，秋天才刚刚向我们走来；我不知道的是，这样的嘶鸣是否表达着痛苦与哀愁、不甘与挣扎。这个已然到来的季节，使蝉距生命绝唱的日子越来越近。

秋天说来就来了，不经意间，早晚的气温已较夏日更为凉爽。与之对应的是，天色黑得更早了。吃过晚饭，夜色很快就沉寂下来。花园里的蟋蟀开始迎来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光，它们以斯斯文文的叫声宣示这种美妙的心情。

蟋蟀们的欢乐往往会持续很久，甚至可以通宵达旦。午夜梦醒，一片寂静的世界里，耳畔响起的多半是蟋蟀的私语。蟋蟀显然比蝉更有耐心，也更不易受外界影响，即便是下雨的夜晚，一旦夜雨停息，它们很快就重新鸣叫起来。而蝉不行，蝉在夜雨来临前已偃旗息鼓，雨过后还会休整一段时间。

初秋的雨，淅淅沥沥的时候少，还携带着夏雨残存的急骤气势，噼里啪啦地从天而降，从珠落玉盘到雨帘潺潺。秋风常常与秋雨作伴，温柔时给人丝丝凉意，猛烈时则犹如万马嘶吼，特别是在我家这样距离地面近百米的地方，更能感受它怒吼时的威力。风声配上雨声，犹如一首交响乐，奏响季节变换的乐章。

随着秋色越深，秋雨和秋风都变得温柔起来，有时你会觉得它们是在缠绵，在轻言细语地说着情话。倘若秋风与秋雨是在白天来临，那些市井嘈杂与喧嚣，仿佛会突然降低分贝，变得小心翼翼，成为这风雨的陪衬。

我更喜欢的，还是夜晚的秋风秋雨，那是历代文人墨客吟咏的秋风秋雨。它们属于书斋中度过的夜晚，它们从青灯黄卷中走来，无声地浸润着年年秋色。

夜色越来越深，睡意了无，我到花园中站上一小会儿。四周寂静，秋虫在呢喃，蝉声偶尔在远处响几下。起风了，天边有隐隐的雷声，我想，这场雨下来后，天气会更加凉快吧？

【作者简介】

何谓，本名李勇，业余以散文、随笔写作为主，也写诗歌和小说。自1980年代末以来，有近200万字文学作品散见于多家报刊。

【“浣花溪”文学栏目征稿启事】

欢迎投来散文（含游记）、小小说等纯文学作品，诗歌因系编辑部自行组稿，不在征稿范围内。字数原则上不超过1500字，标题注明“散文”或“游记”或“小小说”。作品须为原创首发、独家向“浣花溪”专栏投稿，禁止抄袭、一稿多投，更禁止将已公开发表的作品投过来。作者可以将自我简介、照片附加在稿件中。邮件中不要用附件，直接将文字发过来即可。部分作品会被华西都市报《宽窄巷》副刊选用。作者信息包括银行卡户名、开户行及网点准确信息（不能错一个字、多一个字、少一个字）、卡号、身份证号码、电话号码。投稿信箱：huaxifukan@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