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茅奖鲁奖获奖者阿来⑥丨去更宽广的世界 是为了获得更宏阔的视野返观故乡

封面新闻 2018-09-21 09:00 36935

封面新闻记者 张杰 实习生 杨谨烛 摄影 陈羽啸 刘开怡

1920年,美籍奥地利人约瑟夫·洛克,以美国《国家地理杂志》撰稿人、美国哈佛大学植物研究所摄影家的身份,先后在中国云南、四川一带,进行了长达二十多年之久的科学考察和探险寻访活动。这位传奇人物探险到了传说中的神秘黄金王国“木里”,深入到了贡嘎神山。这样一个人物,引起了阿来的兴趣。2017年,为了写一部主角以约瑟夫·洛克为原型的文学作品,阿来无数次驱车前往四川西南边缘的木里县,他要追随洛克的脚步,重走探险之路。

在接到美国两所大学邀请去讲学时,阿来去打听哪所大学的图书馆里有洛克的资料。他把当年洛克拍的照片、写的日记、包括他的传记所有文章都读一遍。阿来很感慨,外国探险家可以不辞劳苦,从中国带走几千种植物。比如洛克从中国带走的东西:“仅1928年4月到9月,不到半年时间,洛克就带走几千件植物标本,外加各种飞禽标本700余件。”这里面有很复杂的历史情愫,他很想弄明白。除了洛克,阿来还沿着斯坦因、伯希和、斯文赫定等西方探险家的脚步,带着摄影器材和资料,驱车去了河西走廊,新疆等地。

阿来痴爱读书,但并不是书斋型作家。除了大量阅读,他也非常热衷双脚行走积累的素材和经验。阿来经常独自一人开着车奔向青藏高原。车里随时放着一个行李箱,里面塞着洗漱用品,还有野外露宿的帐篷、睡袋、折叠桌椅。挑两三张古典音乐,边开车边欣赏,累了就下车休息。打开折叠桌椅,看看诗集,或者干脆什么也不做,发发呆看看云,一个人也不会觉得孤独。在高原行走,他还养成了观察植物的习惯,给单反相机配了5个镜头,拍植物。

阿来不用微信、微博,但他并非是反对现代科技。事实上,他很善于利用网络查资料,他还自言“我用搜索引擎非常多。在网上也读了不少书。网络对我来说,就是一个移动图书馆。你看,如果我要找什么资料,我一输关键词,“哗哗哗”什么就都出来了。”说着,阿来就拿起自己的手机给记者看他最近的百度搜索记录。有《救荒本草》、《孝经》、鲁迅的《朝花夕拾》,“这些都是想到哪儿,一时半会儿也不太好找到书,就现在网络上调来看一下。”“互联网这么伟大的发明,正是我们该重点利用的地方,我们却没充分用好,可惜了。”

不管是在北京两会的驻地宾馆,还是去参加一个活动的汽车上,他除了带书,一般都会带着电脑。白天开会,或者办理事务,晚上走路之后,打开电脑写小说。他最近在写一部关于汶川地震题材的长篇小说。他说:“工作的时候认真工作。玩的时候就认真玩。”与朋友喝酒,喝到一定程度,他就会主动提议:我们来唱一首《半个月亮爬上来》吧,并且马上开口就唱。“我觉得,玩的时候就尽情玩。工作的时候就好好工作。”这不光是天然的性格,跟阿来的创作观念也有联系,“作家要保持创作的状态,还是要始终保持对学习的热情,对生活的热情。要好好投入生活,吃顿饭,就高高兴兴吃顿饭,不要愁眉苦脸的。”

阿来的写作有一个规律:在写一本书过程中,就有了构思下一本书的念头。在四川甘孜和青海为《格萨尔王》做调查的时候,他产生了写《瞻对》的想法。写《瞻对》的过程中,他想用诗意清新的语言,回到少年时代,就写了由《三只虫草》、《蘑菇圈》、《河上柏影》组成的“自然三部曲”。在回顾家乡诗意往昔之时,他发现很多外国探险家曾经如此深入地研究过我们中国的植物,他开始了新一轮的调查阅读。通过阅读、行走、写作,阿来走在一条灵魂不断成长的良性链条上。在这个链条上,他不用智慧断喂养自己的心灵,进而长出自己的一部一部作品。通过文学、脚步,去到更宽广的世界,而最终“是为了获得更宏阔的视野返观故乡。”

评论 2

  • 巴山布衣517727 2018-10-09

    放眼回归

  • 北海之滨 2018-10-03

    宽广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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