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梁永利
天空倒过来时，你在树底下
风打扫满院的绿荫
那么多蕨类饱餐着，钻进叶缝
你看见我的湿气，连发霉的三月
从北门赶到南门。赶吧
沉默已久的三角梅正赶开花
院子里一下子灿烂起来
盛夏的果实
你说不清一种果实的味道
甜酸甘之间，它变着你的脸
陌生化催实果名，包括名产地
迁就爱营养保健的女人
果形巧，树神拙。热风烘干舌尖
摆放一些硕果，你相信汗水哺育过？
蝉。曾歌唱众多异果，你吃不完的
已腐烂。大棚区，嫁接的后代
蓬勃一片
我的果园
从叶子上掉下的时间
有的枯黄，有的翠绿
纹路深入叶尖，露珠透亮
静静地观看一只虫茧，洁身自好
它裹紧微风。另一只剩下翅膀
扇动黑夜漏出的光
我的果园显得颓废，草乱成团
它缺少真切的修剪
部分浮在空中的碎片
或许杂糅五月的蝉，和花粉
流浪犬多了两只，吠声浓重
尽管它认识的东西并不多
去乌石
朋友从乌石归来，只记得天成台
沙比小米小，比我皮肤嫩白
旁边的女人美了，唠叨拍不到落日
落日天天下海，鹭鸟飞翔的姿式
随陌生的笑声变换，鸣叫真野
开渔第二天我去乌石
排拳岛的灯塔未亮，渔排的海鲜
跟我较急。急的是胃口和乡下酒
这里的虾大胆，白灼给城市看
反正能刺激味蕾，眼睛辣辣的
水灵灵的东西，在乌石不止是鱼
去乌石，石头都变青色
人工造型的都镶刻上文字
我找到一处正发育的礁石
鲜苔覆盖，它可能在等有缘的人
在雨中
云设法将阳光黑了
雨水倾刻阻止我的去路
我左手撑伞，右手拿酒
没有人知道我腰以下快要湿透
离酒家很近，有位女人下车
我想给她撑伞
她瞧瞧周围，冒雨猛跑
当然，方向感她抓不住
雨还在下，路一直空荡
我与她，希望合理地解释呆若木鸡
我说的话越来越少
在人面前，我忘记诲人不倦的承诺
一页白纸写出洋洋万言
狐狸的身影，窜来窜去
小老虎胃口不好，躺在动物园里
它的长啸归藏山谷
在一条河面前，我有过滔滔的赞美
但大雨倾盘，洗去秋月
饥饿的夜行与投荒一样，是闪电
千钧之际，劈开苍白的誓词
在一堆土面前，我记得先辈滴尽汗水
和重重复复的几句耕种暗语
我跪下来，敬祭了列祖
这堆土已保护，碑文的字迹模糊
我能说出的话越来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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