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宋海红:看露天电影历险记

封面新闻 2022-07-15 16:23 80647

文/宋海红

在我的童年时代,农村的文化娱乐十分匮乏,能看场露天电影就是我最大的愿望。只要听说大队要放电影,没等到放学,我的心就像放飞的风筝一样,早已飘到了放电影的地方。为了看电影,不管有多远,我都愿意去。为了看电影,有一次险些把小命丢了,至今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那年暑假,父亲去淮安师范培训,母亲带上我和弟弟去外婆家玩。碰巧那天外婆家所在的大队放电影,听到这个消息后,我高兴地像一只快乐的小鸟,叽叽喳喳。刚吃过晚饭,夜幕还没降临,母亲和小姨就带上板凳,牵着我和弟弟的手,随着成群结队的村民匆匆地向放映地走去。

到了那里,只见场院上人头涌动,欢歌笑语。一块正方形大白布的四个角已经被固定在两根木桩上,银幕下还安装了高音喇叭。即使是晚上,天气也很闷热。等待的时间很煎熬,母亲抱着弟弟,小姨抱着我,她们用扇子不停地为我们扇风赶蚊子。即使这样,还是有蚊子时不时地咬我一口。尽管很痒,但为了看场电影,我也只能强忍。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不远处响起了发电机的声音。场院顿时一片通明,孩子们兴奋地高呼起来,有的甚至在场上跑来跑去,还有的把手伸到光柱里,想在荧幕上留下自己的“杰作”。

放映开始后,场子光线暗了下来。来迟了的人只好站在凳子上,有的小孩还骑在大人的肩膀或脖子上。那时的电影大都是战争片或谍战片,也是我特别爱看的。当八一电影制片厂的图徽一出现,大家就会莫名地激动喊叫起来。那天观看的电影是《狼牙山五壮士》,影片生动形象地展现了八路军战士不怕流血牺牲,与日寇殊死搏斗的故事。

我们看得正揪心时,突然狂风大作,不久便电闪雷鸣。6月的天,像小孩的脸,说变就变,转眼间就下起了倾盆大雨。场内一片躁动,大家顾不上看电影了,纷纷落荒而逃。小姨一不留神没抓住我的手,我被匆忙躲雨的村民冲散,吓得号啕大哭起来。

我被这种突发的情况吓懵了,心里特别紧张,只好紧紧地抓住一个男人的衣角,随着惯性向边上挤去。小姨和母亲望着黑压压的人群,却不见我的踪影,急得哭了起来。

正在此时,父亲恰好从淮安赶回家中,听邻居说我们去了外婆家,他便骑车匆匆向外婆家赶来。到了外婆家,得知我们去看电影了,父亲担心下雨,又连忙赶了过来。刚到放映场,豆大的雨点迅速打湿了父亲的全身。

当母亲告知他,我被人群冲散时,父亲吓坏了,一句话都没说,倏地冲进人群,瞎摸着一个小孩,抱起来就大声问:“你是海红吗?”幸运的是,父亲摸到的小孩就是我。听到父亲的声音,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却哭得更厉害了。

一般情况下,看完头天晚上的电影,第二天这场电影便会成为大家议论的话题。可昨晚那场“惊险”的露天电影,却成了大家议论的“新闻”。有人说,第二天在看电影的地方拣了一筐鞋子;还有人说,有两个小孩因为被踩踏而进了医院。

母亲听完大家的议论后,越想越感到背后一阵阵发凉,她感叹地对父亲说:“要不是你及时出现,说不定被踩踏的小孩就是我们的女儿,真是万幸啊!”也就是从那时起,父亲不在家时,母亲再也不敢一个人带我去看电影了。

不久,乡电影院建成,既方便了村民,也避免了被淋雨。又过了几年,电视机的普及更让我如鱼得水,有时为了追剧,竟能熬个通宵。

儿时看露天电影的情景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尽管有些记忆因时间太久而变得模糊不清,但那次的惊险经历,却如同烙印一样深刻于我的脑海,成为我难忘的记忆。

【作者简介】

宋海红,江苏连云港人,副主任护师,连云港市作协会员。有作品见于《青海湖》《鸭绿江》《散文百家》《奔流》等报刊,偶有文章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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