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方言｜王斌：二簸簸

文/王斌

肖二娃长得人高马大，可做事不爱多用脑子，是那种典型的办事不牢，到精不黄的人。

上初中二年级时，肖二娃就已开始学骑自行车了。他爸有一辆旧永久加重自行车，肖二娃每天放了学就骑上车到镇粮站的大水泥坝子去练车，学得憨扎劲。有天，肖二娃他妈对他说：“二娃，你学了这么久的自行车，明天可不可以用自行车搭我去你外婆家哦？”肖二娃一听就不高兴了，说：“妈，你咋还在门缝头看人哦，我现在就可以搭起你试一下嘛。”于是，肖二娃就搭上他妈骑了几转，果然没得问题。他妈也就放心了。

第二天上午，肖二娃骑自行车搭他妈到外婆家去。他外婆住在张沟乡，有七八公里远。肖二娃顺着公路骑到一个小坡时，迎面开过来了一辆重货车，差不多占了大半边公路。肖二娃骑车的技术本来就不过硬，再加上路面又高低不平，自行车龙头一拐，车子一下就倒了。两个人都倒在地上不说，他妈篮子里装的二三十个鸡蛋也摔了个稀巴烂。

肖二娃初中毕业后曾跟到表叔杨老三学做生意，到乡坝头收过一段时间的猪毛。那段时间的猪毛价格高，赚钱也来得快。跟到表叔杨老三跑了一段时间，肖二娃就想吃独食，把杨老三的生意撬了，自己多赚点钱。

肖二娃和杨老三是一个星期才到张沟、红岩一带的山乡里收一次猪毛。那里的猪毛多，山沟沟里的人也老实，好讲价。那回，才凌晨5点过，肖二娃就开起他的嘣嘣车到张沟乡收猪毛。他在张沟乡收了三口袋猪毛，杨老三才开起嘣嘣车赶到。肖二娃说：“表叔，今天我来得早了点，不过，还给你留了几家卖相不好的没有收。”杨老三看了肖二娃收的猪毛，倒也没有多说啥，把那几家已生了蛆的猪毛全收了，就回了家。

第二天到收购点卖猪毛时，肖二娃却傻了眼。杨老三的猪毛干干净净，全部按一等品的高价卖出去了，而自己收的猪毛还是老样子，只能按三等品卖给收购点。“杨老三的猪毛明明是生了蛆的嘛？”肖二娃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厚起脸皮向表叔杨老三讨教。碍不过亲戚的面子，杨老三才向他道出了其中的原因：他收的猪毛里，猪皮这些杂质都叫蛆虫吃得干干净净了，咋不卖一等品嘛。末了，还加了一句：“你买猪毛只晓得跑得快，买得多，还是没有学到真本事。”把肖二娃说得服服帖帖的。

肖二娃后来进了自来水厂。可旧脾性不改，还是那个老样子。院坝头的吴婆婆家厨房自来水管出了问题，一天到晚都“滴滴答答”的。吴婆婆心想这肖二娃是自来水厂工人，找他来帮忙修修肯定没问题。

这肖二娃倒也爽快，到吴婆婆家后钻进厨房，两分钟就出来了。“是接口有点松了，我缠点麻丝，再给你车紧就可以了。”肖二娃对吴婆婆说。放水一试，果然一点都不漏水了。

哪晓得，第二天早上吴婆婆一放水，一股水就从接口那里冲了出来，起码冲了1米多高。不仅把吴婆婆冲了个一身湿，还把厨房里的面啊、粉啊这些全都打了个焦湿。气得吴婆婆硬是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

的确，在生活中，像肖二娃这样的二簸簸害人又害己，万万要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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