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曹琨：顶楼上的春天（外一首）

文/曹琨

二〇二〇年春天
城市空寂
顶楼上的天空被酒精洗得灰白
我关闭门窗居家不出
等待那个若隐若现的拐点
郊外桃花独自凋零
像脱落的腮红
春天用一季梅雨
哭受难的人间

二〇二一年春天
继续枯坐室内
以距离为美
白花花的时间堆在床上
乘机思过，翻晒往事
回味青涩童年
窗外还是去年的那群燕子
向屋内投送软语呢喃
远方的兄弟不需问候
他们在微信上说话就证明平安

二〇二二年元旦刚过
我蘸着今冬最大的一场雪
赶写一组关于春天的诗
想象每一粒文字
都是一味道地草药
可扶正固本，驱邪散寒
顶楼上的春天早已启程
而三尺之外江湖依旧凶险

回头皆路山高水远

我离群太久
陷入夜色的深渊
阳光路过地狱之时
投下金色梯子
助我重回人间

我抬头挺胸
黑暗便像鳞片一样
从身体里剥落
与春风握手，同亲人拥抱
在三月的江边恣意狂欢

重新打开内心的密室
那些深埋的火种
还在暗处闪光
为一个迷途知返的人流泪
我没有理由不让自己燃烧
并拨亮前方所有的灯盏

诗歌是我归来的信物
而明天是一部连载小说
结局尚早
所以天空始终像个括号
里面写着——未完待续
绝境中学会转身
回头皆路山高水远

【作者简介】

曹琨，四川通江人。做过教师、编辑、文学组织与辅导等工作。曾在《诗刊》《星星》《青年文学》《青年作家》《绿风》《诗林》《四川文学》《四川日报》等报刊发表诗歌、散文、报告文学作品。有作品获奖或入选国内多种文学选本。出版有诗集《孤独猎手》《指尖上的雪》《水往高处流》、散文集《与月色有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