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白鲟灭绝令人痛心，再见只能在博物馆

封面新闻记者 曾洁 实习生 林霄 图据受访者提供

“千斤腊子万斤象，黄排大了不像样”，这句民间俗语是对三种稀有鱼类的描述，其中“万斤象”指的就是白鲟。这种有着“中国淡水鱼之王”之称的鱼类，吻部有一个剑状的“鼻子”，加之个头儿很大，能长到上万斤，所以有“万斤象”的美称。

北京时间2022年7月21日，世界自然保护联盟（IUCN）更新濒危物种红色名录，正式宣布长江特有物种白鲟已经灭绝。这是一个令人悲伤的消息，白鲟已存在超过1亿年的光阴，是中生代白垩纪残存下来的极少数古代鱼类之一。它最后一次出现在长江宜宾南溪江段是在2003年，距今已过去了19年。

随后，话题“长江白鲟被正式宣布灭绝”登上热搜，阅读量超过3.9亿。话题下方，一条高赞评论让人泪目：“大白，以后在哪儿能见到你？”“书上，邮票上，展板上都可以，不要太想我”。

封面新闻记者在采访中发现，四川大学自然博物馆收藏有一条长约2.5米的白鲟标本，成都金沙遗址出土的两件鱼纹金带疑似刻画了白鲟的形象。如今，白鲟灭绝，人们只能从博物馆里一睹白鲟曾经的芳华。

川大自然博物馆收藏白鲟标本

川大自然博物馆白鲟标本

四川大学自然博物馆展出了一条长2.5米的白鲟标本，十分珍贵。据一位馆员回忆，1978年他到馆工作的时候，这件白鲟已经存放于标本馆，据说来自四川宜宾。

馆长冉江洪得知白鲟被宣布正式灭绝的消息，叹息道：“人们最后一次发现白鲟是在2003年，19年来苦寻无果，其实在研究者们看来，白鲟或许早就灭绝了，但这次正式官宣，还是令人难过。”

据了解，南京曾捕获一尾7米长、重1吨的白鲟，更有超过10米的传说，这种体表光滑无鳞、性情凶猛的“象鼻鱼”，可能是世界上最大的淡水鱼。

尽管川大自然博物馆收藏的这尾白鲟只有2.5米，并不妨碍它展出之后成为师生喜爱的标本。

谈及白鲟的灭绝，冉江洪坦言，这不是第一个灭绝的动物，“过去几十年，尽管大家一直在呼吁保护动植物，但是很多物种在不经意的时候突然就消失了”。不论是白鲟、中华鲟还是白暨豚，鱼类在水体中容易受伤，也容易受到环境变化的影响，多种因素导致了它们的灭绝。

保护濒危动物不单纯是保护某个物种，更重要的是要保护濒危动物生存和繁衍所依赖的环境。冉江洪说，好在保护环境已经成为一种共识，国内外都为此不懈努力，一面实施长江十年禁渔计划来改善环境，另一方面，学者也在加速对濒危物种的调查、研究、保护，“白鲟的灭绝令人警醒，我们要避免其他物种从地球上消失，需要全社会的共同努力”。

金沙出土鱼纹金带有白鲟之说

金沙鱼纹金带

值得一提的是，除了在自然博物馆可以一窥白鲟标本，成都金沙遗址出土的两件鱼纹金带因为“鸟首鱼身”的形象被学者认为是白鲟，故有“双鲟金带”之称。四川博物院“山高水阔 长流天际——长江流域青铜文明特展”开展期间，金沙这两件鱼纹金带亮相，引发围观。

金沙遗址出土的这两件鱼纹金带，大小相同、尺寸相等、纹饰相同，专家推测是组合在一起使用的器物。金带呈下短上长的倒梯形，正面纹饰由两条首向外、尾相对的鱼纹组成，鱼纹的形象与众不同，鱼嘴前有似鸟啄的长吻，吻前端上翘且略后勾，长喙下缘作波浪形曲线。

鱼纹金带线图

如果仔细观察金带上的细节可以发现，鱼为棱形眼，尖桃形腮，背、腹部均有鳍，背鳍一长一短，腹鳍一前一后，形态前尖后圆，身与尾之间以折线纹分隔，鱼尾呈“丫”形向两侧展开，鱼身无鳞甲，只刻划几道水波状短线。

这两条以尾相对的怪鱼究竟是什么鱼？学者有不同的见解。有学者认为怪鱼是鸟的喙部和鱼的组合，因此将之称为“鸟首鱼纹金带”，并认为古史文献中的“鱼凫”有可能是一种鸟首鱼身的动物，创造和使用这种图案的古族可能包含两个分别以鸟和鱼为标志的氏族。

而另有学者认为，这怪鱼的形状及体征比较接近于白鲟，因而又将之称为“双鲟金带”。鱼纹金带亮相长江流域青铜文明特展期间，百万大V“动脉影”来川博拍照，科普作家“花落成蚀”看过图片，也认为文物上的鱼是典型的白鲟。

值得一提的是，鱼纹金带在祭祀活动中有镇压水怪的作用，是一种祭祀法器，白鲟形象出现在金带上，或许说明这种性情凶猛的水族生物在古蜀文化中占有特殊地位。四川省文史馆馆员冯广宏在《成都金沙遗址出土双鲟金带》一文中考证了这一文化现象，在他看来，古蜀人民将白鲟纹刻在金带上，想必对这种鱼类的习性比较熟悉，认为这种动物有值得标榜和尊崇的地方，性情凶猛的白鲟拥有大象一样的长鼻子，说不定能镇压水怪，承载着水患不生的美好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