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论·艾青诞辰112周年｜王久辛：像艾青那样举起诗的火把

文/王久辛

诗人艾青是我非常敬仰的一位大诗人。

今年是艾青诞辰112周年，逝世26年。在这26年里，艾青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们，中国新诗史上始终都有他的名字。我，更是时刻铭记着他的教导。

“新诗充满希望。”这是艾青说的话。从1933年发表《大堰河》开始，他就一直是中国新诗的先锋代表性诗人。他写太阳、火把、黎明，他为反法西斯而歌，为乡村的土地写作，他说他爱这土地，向往光明，写光的赞歌……

在我看来，他与他同代的诗人所不一样的地方，是他在中国诗人中是一个非常少有的、具有审美自觉性的诗人。他有很深厚的中国传统文化底蕴，又有着非常成功的学习探索西方美学世界那样一种精神漫游体验式的学习方式。正是这样的结合，使他的诗歌创作有别于很多诗人。

我们从他的作品中，很明显地能够感受到他对意象选择的那种自觉性、创造的那种自觉性，书写的那样一种自如，而且天然去雕饰，没有一点痕迹——这也许是由于他是一个画家的原因。作为一个画家，他的审美对应物，比如山，他面对的一座山、一道水，他会有自己特别清楚的那样一种把玩、审慎和寻找进入的方式；他对色彩，对光线的那种微妙变化，有一种天然的、与众不同的选择方式。所以，在艾青的诗歌中，他都是从意象方向进入，这种画面感的、意向的、形象的、推动式的创造，在他的所有创造中都能体现出来。

以他的长诗《火把》为例，实际上写得非常家常，但他很快从家常中进入到一种对意象的提炼上。几个学生发现了火把，然后开始进入对火把的审美方式，开始传递火把。他把这一个火把的意象，从五个十个二十个上百个上千个开始，把这个“火把”用诗句一句一句地推动，推动成一个火把的长龙，从山下向山上漫去，盘盘绕绕，呈现出火把的游龙。

其语言的行云流水和创造力，真的是达到了让人觉得非常返璞归真那样自如自然。在当代诗歌中，像这样五六百行的长诗中，把句子做到这样一种极致的，我认为至今都是典范式的诗人。

这样的诗歌经典，今天都应该反复重读，因为我们虽然说要写长诗什么的，但其实我们拿出来的东西，没有办法达到艾青这种境界。所以，在纪念艾青的时候，我更希望的是，要纪念他对审美的这种自觉性，这种自觉性的创造，我认为才是诗歌的创造。诗歌真正的革命，就是这样的革命，就是这种真正地进入美学境界的诗的表达的革命。

我觉得，我们现在的诗歌，最值得学习的就是艾青的这种审美的自觉性。我们对待一个所要表达的情感对应物，是一个什么样的方式，是急火火地投入审美的判断也好，书写也好，还是像艾青这样进入一种审美的、把玩的自觉性中，然后沉浸在这种历史中、沉浸这种往事中，或是沉浸在现实的纷繁世界中，寻找到闪光的东西。哪怕是一丝，只要能沿着这一丝的光挤进去，就能挤出一个境界来，创造出一个境界来。

我认为，我们对艾青的研究太少了。对他们那一代诗人，我们真的是失之敬畏、失之崇拜，真的失之太久了。我们纪念艾青，就是要把他真正的经典中的精髓找到，回到真正的诗的艺术本身来进行创造。

艾青，这个光辉的名字，我觉得也是一个“火把”，他在我的心中，在我们大家的心中一直都燃烧着。我爱他。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