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万晓英：蔷薇花开时

文/万晓英

学校有一处围墙，上面盛开着蔷薇花。每到花开季节，便是学校最亮丽的景色。

蔷薇花开繁密，花形却是小小的，一株、一丛，不大容易引人注意。它花色繁多，有玫红的、水红的、嫩黄的、纯白的，很是可人。学校的蔷薇以玫红居多，单看一朵，不怎么惹人注意，但放眼一看，那一堵的蔷薇花墙，就有了一种气势。

蔷薇的绿色茎叶上缀满了粉色花朵，或深或浅的花色，或蓓蕾初现、或浓情盛开，都有着热热闹闹的欢喜，有着花儿深深浅浅的笑靥。

班上有一个叫丫丫的孩子，没事的时候就喜欢站在蔷薇墙边看盛开的蔷薇花。这不，午饭后，丫丫又站在蔷薇花旁，专注地看着这些娇艳的蔷薇花。

“丫丫，又在看蔷薇花啊！”“老师，蔷薇花好看，很香呢！”

“为什么那么喜欢蔷薇花啊？”“妈妈喜欢蔷薇，她在院落边栽了一圈蔷薇，用矮竹搭了篱架，蔷薇就长成了一道绿篱。”

“妈妈隔离期满了吗？回家了没有？”“还没有，明天才满呢。”

丫丫是我从一年级带上来的孩子，今年12岁。丫丫是一个爱学习的好孩子，写得一手漂亮的钢笔字。别看她个子小小的，自理能力可强了。这次，由于疫情原因，丫丫的爸爸没有在身边，妈妈因为和一个密接者在餐馆吃饭，被隔离了。除了照顾自己，丫丫还要照顾10岁和7岁的两个弟弟。

丫丫说，早饭要简单一些，鸡蛋、牛奶、面包。每天一早，丫丫先把早饭弄好，然后再叫两个弟弟起床。吃完早餐，两个弟弟在不同的学校读书，一个是校车接送，一个是自己乘坐公交车。等两个弟弟出门后，她才来到学校。为了不迟到，她每天要比别人早起一个小时。

她和弟弟们都在学校吃午饭，比较难办的是晚饭。丫丫每天回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做饭。我问丫丫，会炒菜吗？丫丫说，会的，学校不是从中年级开始就进行厨艺大赛吗？因为要比赛，妈妈在家时就教过她怎样炒菜，怎样煮饭，每学期都要进行比赛，她早就锻炼出来了。

丫丫还说，她的作业都在学校里完成了，回家后，辅导完弟弟们的功课后，她还要阅读课外书。

我问丫丫，妈妈没在的这几天，最大的感受是什么呢？

“以前都是妈妈照顾我和弟弟们。现在，我除了照顾自己外，还要照顾两个弟弟。第一天，是我最难受的一天，晚上睡不着觉时，我哭着想妈妈，想妈妈做的饭菜，想妈妈在身边的日子。这几天起早贪黑地照顾两个弟弟，才知道妈妈平时的辛苦，妈妈的累和妈妈的不容易。虽然我很无助、无奈，但我必须承担起照顾两个弟弟的责任，才感受到有妈妈在时，是多么的快乐和幸福啊！这七天，我感觉一下长大了。这七天，是我最难忘的，也是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丫丫说话时，眼里已有了晶莹的泪珠。我一边给丫丫擦掉眼泪，一边鼓励着她。

从丫丫的语气中，我看见的是丫丫笑呵呵的笑脸，我已经有了一种震撼。这种震撼，是来自老师对学生的关爱；这种震撼，让我看见一个自强独立的孩子在慢慢成长；这种震撼，源于一个孩子在成长中的懂事和体会到父母的艰辛，这种体会，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财富之一。

丫丫把掉在地上的一朵蔷薇拾起来，小心地捧在手中。看着娇艳的蔷薇，她露出了一丝甜甜的微笑。

学校的蔷薇墙不仅丫丫喜欢，更多的孩子也喜欢。他们或在这里嬉戏打闹，或在这里阅读背诵，或在这样玩游戏捉迷藏。每到春夏两季，总能见到娇嫩欲滴的花朵，簇生于藤蔓梢头，爬满学校的围墙边。

蔷薇花开，应是一个青蔓缠绕、花如繁星的场面。花开花落间，有着一种宁静和柔和，如平常日子般有序自然，平淡中独有的那份温馨。

四月是蔷薇花盛开的季节。蔷薇不像玫瑰花那样热情，也不像月季花那样艳丽，花朵不大也不小，一切都刚刚好，不过于饱满，也不过于招摇。小巧可爱，挤在一起，看起来有点调皮，有点野蛮。

“藞苴余春还子细，燕脂浓抹野蔷薇。”每到蔷薇花开之际，就是春天最灿烂、最柔美的时节。

【作者简介】

万晓英，四川德阳人，中国散文学会、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德阳市旌阳区作家协会主席。《旌城》杂志执行主编。有诗歌、散文在《中华诗词》《特区文学》《四川文学》《青年作家》《天津日报》《华西都市报》等报刊杂志发表。著有诗集《淡淡的紫薇花》，散文集《情感咖啡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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