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朱娜：美眉

文/朱娜

家中女性都很朴素，耳濡目染下我没有化妆的习惯，也就更想不到修饰眉毛，一直任由它自由生长。

高中时，受班上一位女同学影响，第一次知道眉毛也需要修饰。那时我们都很懵懂，她却已经开始在用眉夹修眉，即便学习再紧张也始终保持着一弯柳眉，边缘整齐得不见一根杂毛。这在当时是典型的不务正业，班主任因此把她的眉毛盯得很紧，用了很大精力纠正。可她异常坚决，任由批评教育，甚至是威吓请家长也依然我行我素，并固执地把这做派坚持到毕业。像我这样神经大条的女生见此情状，也忍不住好奇询问缘由。她倒是直言不讳：“我的眼睛小，眉毛粗了好难看嘛。”态度坦然，言之凿凿，顿时让我生出几分理解和同情。

而我对眉毛重要性的认识却并未因此触类旁通，依旧顶着两道未经修饰的眉毛，上大学、工作、恋爱、结婚。一次聚会，朋友骁哥深看我一眼有感而发地说，小妹儿，你的眉毛好淡，简直就是“无眉大侠”。我反唇相讥，以他中了小时候热播电视剧里“白眉大侠”的毒喜欢取绰号搪塞过去。但这次，关于眉毛的事少有地挂上了心头。回家急匆匆照镜子，眉毛确实稀疏浅淡，虽然还没到“无眉”的地步，但也近乎于若有似无，自然生长下还有些许偏离轨道的散乱杂毛。如此眉毛简直有拖低颜值的嫌疑，可惜以前竟从未在意。

心动必然行动。周末冲到商场化妆品专柜，目标明确地挑选了眉刀、眉笔等一众工具。妆容精致的销售小姐不费吹灰之力用眉刀修出与我脸型相配的眉型，再一阵描画，不过10多分钟眉毛就脱胎换骨，连同整张脸也精神好看起来。我赶紧摸出手机拍照留存以备日后参考，兴奋难掩地提上买来的战利品心满意足地回家。

可是，想象丰满，现实骨感。很快，我就发现，像我这样的菜鸟，即使依葫芦画瓢也并不轻松。首先修眉就是一大难题，眉峰在什么位置，眉型走向怎样把握、如何收尾自然都是问题，尤其是右手持眉刀修左侧眉毛，不仅别扭还很难修得跟对侧一致。其次画眉也不容易，尤其是眉头，画深了不自然，浅了又像缺了一块。

动手的热情在艰难尝试下逐渐消磨，只剩下买眉笔的冲动，寄希望用一支好眉笔弥补技术上的不足。砍刀眉笔、防水眉笔、六角眉笔……只要是网上好评广泛的，统统收入囊中。可惜弱弱的画眉技术终究还是制约了眉笔的发挥，再好的戏也出不来。偶尔心血来潮的一次画眉，被表弟说成“蜡笔小星”，更是雪上加霜。

其实，市面上早有成熟的纹眉技术可以满足需求。小姨纹眉后，极力推荐它的简单方便。她深知我人懒手拙，这是最适合的方式。朋友也推来值得信赖的纹眉店家，让我放心一试。也许是对以此拥有的是精致却无生气的眉毛的偏见，我迟迟没有付诸行动。家庭聚会上，偶然得知弟媳自然漂亮的眉毛竟是她自己纯手工打造，虽然深知这是多年功力的结果，但多少增添了几分信心，打消了文眉的念头。

偶然机会，室友小段带我光顾一家开在商场里的修眉专门店。体验一番才发现，小小修眉也可以做得如此专业。坐在灯光柔和的化妆镜前，着装时尚训练有素的技师对着眉毛一番端详后，给出修眉方案。只一块刀片在手，不到半小时就有好看干净的眉毛。临走时还不忘嘱咐，定期修眉眉型自会渐渐固定下来。我始终没学会的技能在他们眼里小菜一碟，不得不由衷决定，从此把这项专业事交给专业人来做。

眉型修好，画眉也就简单了许多。时间长了多少有长进，也学会用眉刷把眉头的颜色轻轻晕开，让它看起来更加漂亮自然。一番周折，我也终于成了“美眉”，虽已过青春年纪，但不是一心为谁的改变而是纯粹悦己的自觉，个中欢喜又多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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