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可伟考察黄羊产业。受访者供图。
川观新闻记者 文莎
“报告书记，南江县八庙镇小寨村邢文普家的黄羊一胞产六仔，创下南江黄羊高产记录。”近日，身在北京的中国工商银行党委宣传部专家娄可伟收到一条发自四川秦巴山深处的信息。“太好了！都活了吗？”娄可伟急切地追问。“全活了，一个多月了，非常健康。”得到答复后，娄可伟喜上眉梢。
娄可伟曾是中国工商银行总行派驻到南江县的扶贫干部，2016年4月至2021年5月期间，挂职南江县委副书记。这期间，他矢志创新，用心血和汗水深耕每个扶贫扶志项目。其中，“借羊还羊”产业扶贫模式被评为“全球减贫最佳案例”。
“精准扶贫，需要我们身处前沿阵地的同志们心怀国之大者，根据千差万别的一线实际情况，因人施策、有针对性地集中优势兵力务实精准帮扶。在攻坚过程中，重要的就是解决那些长期想解决而不能解决的问题，啃下硬骨头，这需要我们多用新思维、新方法、新措施。”娄可伟说。
“借羊还羊”产业扶贫模式被评为“全球减贫最佳案例”。受访者供图。
借羊还羊“借”出脱贫内生动力
“虽然已经离开南江了，但我无时无刻不牵挂着那里，5年扶贫工作的点点滴滴，是我最珍贵的记忆。”娄可伟说。
时间的指针拨回2016年4月19日。当天，娄可伟早早起了床，他要出一趟远门。“这次不同于以往出差，我要去的地方是南江，去做扶贫干部。”娄可伟说。
初到南江，上山下乡、走村串户成了娄可伟的日常。在南江县关路镇西坪村，娄可伟清晰地记得，自己随机走进了贫困户的家，破旧的房子里住着一个老人和他女儿，老人连年治病，导致家中欠了不少债，他想给孩子减轻负担，舍不得再继续花钱看病。
“当时，我从口袋里掏出随身带的钱给了老人的女儿，希望她抓紧给父亲看病，嘱咐随行人员帮他们协调医疗扶贫政策。”临走时，老人紧紧握住娄可伟的手，这让他感受到肩上的扶贫重任更加沉甸甸。
如何带领乡亲们脱贫致富？娄可伟把目光锁定在南江黄羊身上。南江黄羊肉质细嫩、味道鲜美，有“亚洲第一羊”的美誉，营养价值高，市场前景很好。但是，过去黄羊没有成为带领当地群众脱贫致富的“领头羊”。多次实地调研后，娄可伟发现，“当地曾给贫困户发放黄羊，鼓励其发展养殖业，但是部分群众管理责任意识不强，甚至出现了杀羊吃肉或私自出售的现象。”
扶贫羊发投放现场。受访者供图。
针对这一现象，娄可伟与当地的干部、专家研究尝试把“送羊”改为“借羊”。由中国工商银行总行购买优质母羊捐赠给26个贫困村，再由村里借给有养殖意愿和能力的贫困群众饲养，产出的小羊归村民所有，两年后借羊群众把黄羊还回村集体,村集体再将羊借给其他村民,由此滚动发展。
从“送羊”到“借羊”，仅一字之差，效果却有明显差异。娄可伟认为，将黄羊借给贫困户养殖，仅仅是使用权的转移，这便借出了两年后还的责任与压力，扭转了群众依赖无偿捐助的观念，从而激发了群众的内生动力，保障了良好的产业扶贫效益。
养得好才有补贴推进黄羊产业提质增效
家住南江县公山镇桥坝村的脱贫户孙平是首批“借羊人”。2016年4月，村里借给他20只母羊和一只公羊。这些“扶贫羊”成了他全家致富奔小康的希望。
借到南江黄羊后，孙平十分珍惜、精心喂养，当年就成功脱贫并归还了公羊，第二年起逐年归还母羊，2019年20头母羊已全部归还村集体，从2018年起年出栏南江黄羊已达20多头，每头可卖1500元至1800元，年增收3万多元。
孙平从“借羊还羊”项目中得到了真切的实惠。每次见到娄可伟就像亲人一样亲切。“感谢你，多亏了这些羊，我们家才真正地脱贫。”
据统计，以“脱贫羊”为媒，脱贫攻坚期间，南江县共吸引社会各界投资黄羊产业3000万元，带动4000多户贫困户稳定脱贫。
2019年4月，南江县顺利脱贫摘帽。更多产业发展思路，在娄可伟的脑海中打开。他说，“黄羊效益好，农户的养殖热情也越来越高，但是养几十头黄羊，只是小打小闹，只有规模化养殖，才能走上产业化发展的道路。”
2020年，中国工商银行巩固脱贫成效南江黄羊养殖产业项目正式启动，南江黄羊发展思路再次“换脑”。“我们鼓励由养殖大户牵头，扩大黄羊养殖规模，提升南江黄羊品质，脱贫群众可在养殖基地务工增收，村民每年可享受分红。”娄可伟介绍，新模式下，黄羊不再无偿捐助，而是改由村集体和养殖大户共同出资购买能繁母羊，项目还设置了养殖考察期，考察期满经验收合格后，村集体和养殖大户可向中国工商银行申请补贴50%的购羊款，“也就是说，养得好才有补贴。”
“我的同事扛起了后续帮扶的担子。”今年5月，娄可伟将接力棒传递给新的帮扶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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