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诗丨张中信:在仪陇,在生长蚕桑的村庄

封面新闻 2021-06-07 14:16 46689

文/张中信

我的村庄,草长莺飞的季节。头顶着巴掌大的邮票,开始放飞一个游子的梦想。

月光牛奶般流泻的夜晚,我的村庄,像一个含苞欲放的少女,满怀心事。一双幽深的眼睛,开始明媚传神,开始秋水伊人。

东山放羊,西山种桑。村庄的少年心比天高,无边无际的岁月,随风凋零。我的村庄,将发生怎样的故事?

长夜漫漫,独守村庄的寂寞,任一缕白发悄然爬上篱笆墙的影子。五十年春花秋月,三十年红尘纷扰。一生一世的无尽怀想,全都安放在这个生长蚕桑的村庄,一夜之间破茧而出。

洁身自好的清高,眼高于顶的飞翔,吐故纳新的奉献,在我一尘不染的村庄。我把埋藏在心底的生生世世的思念,连同祈祷一一置放。

在我的小小村庄,没有生命遥不可及的想象,也没有什么不可能抵达的地方。在没有月色的夜晚,我悄然放飞灵魂的坐标,找寻这个世界的一地阳光。

我在我的村庄,经营我前世今生的梦想。依山傍水的吊脚楼,吊脚楼上放飞的希望,都浸泡在嘉陵江的月色中。

细数鹅卵石晶莹剔透的目光,张望远山近水的迤逦。其实,每一个针脚密实的情节,都有一条相思的红线勾连。

走过生长蚕桑、小麦、玉米、高粱还有大豆的这方土地,我知道,只要埋下生命的种子,永远都会生长出属于自己的想象。

村庄的每一个背影,都留下过我的足迹。我爱怜过的那些飘忽时光,一如我心无杂念的怀想。

蚕桑树的欢声笑容,野百合的自然疯长,让我躁动的心绪无法安妥。坐在山花弥漫的季节,我知道自己开始变得红颜易老。

是谁悄然翻过那弹指惊鸿的倩影?在我爱恋的村庄,让我欲罢不能。不要让山雨欲来的风暴,堵塞小小村庄的脉管。就让酣畅淋漓的幻想,遗世独立,天地徜徉。

我相信,在这个匪夷所思的世界,一切都有可能。一切都不会苍茫。

我也知道,在我的村庄,爱的成长缓慢且绵长,恰似一株千年老桑树,在从来不缺少阳光的土地上,在它的心灵深处,依然显得内心空旷。

夜风习习。我在月光下,阅读,写诗,幻想。试图把一块风干的石头焐热,希望把一地的阳光抛撒。

我为自己的孤独而神思渺渺,也为自己的苦涩而难以想象。走出小小山村的山风浩荡,我开始迷恋这一场蚕与桑之间,酷似风花雪月的赌约。在这个有蚕有桑的日子,谁的世界,可以接纳我喊出的地老天荒?

敢爱敢恨。爱恨交加。我一直在寻找一些可以自欺欺人的道理,把我和我的村庄仔细端详。

我的村庄,骄傲得像一个朝气蓬勃的女人,晨光的梳洗,风雨的装扮,烙印在脸上的除了沧桑,还有茂盛的希望。

一年四季。岁月绵长。我开始圆一个又一个美好的梦魇,开始放飞一种又一种憧憬的欲望。当流萤照亮村庄的夜晚,我乘着一枚红蜻蜓的风灯,在村庄的旷野意气风发,来回奔忙。

没有什么不可以抑扬顿挫。没有什么不能够情深意长。有风有雨的日子,有爱有情的五月,我在仪陇,在长满蚕桑的村庄,把一支支喜悦的山歌野调唱彻天际,把一轮轮甜蜜的岁月播撒出希望。

【作者简介】

张中信,字峰源,四川通江人,经济学研究生。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成都市微型小说学会会长、成都市青羊区文联副主席、作协主席。曾荣获“全国优秀读书家庭”“四川省优秀青年”称号。出版《风流板板桥》《匪妻》《失语的村庄》《哦,野茶灞那些事儿》《通江书》《成都书》等著作20余部。在国内各种报刊发表作品200万字,作品入选数十种选本、选集,散文集《野茶灞时光》《神韵巴中》《成都书》荣获四川散文奖、四川文学奖和冰心散文奖等多种奖励。目前有《张中信创作论》《张中信大巴山文学地理书写研究》等学术专著研究作者的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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