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陈友：花园里的歌声

文/陈友

我在居住的五楼阳台上，开辟了很小的一方花园，那些花啊草啊都热热闹闹地生活着。

一平方米左右的花园里，挤满了10多个品种的花卉，俨然就是它们美丽的家。美中不足的是，阳台存在着很大的缺陷，那就是不得自然充足的阳光、雨露、和风、空间等。

就拿那盆紫色的三角梅来说吧。我见过生长在真实泥土中的三角梅，它们的根、枝粗壮，一般都能有拳头粗；它们的枝叶发达，可以达到几十平方米的面积；它们的攀附能力也强，不论是墙还是柱，都是开枝散叶的地方。远远望过去，绽放的三角梅花宛如一片片冉冉升腾的云霞，非常壮观。可是，我的阳台限制了三角梅的初心，它本来可以壮志凌云，却不得不因为一个花盆，被蜷缩在阳台一个很小的角落里。

然而，三角梅却没有被局促、虚拟的世界压垮，无论酷暑严寒、阴湿干旱，它都从容地保持着花开了谢、谢了又开，长年都有鲜花挂在枝头的洒脱状态。

能够从容面对环境打击的三角梅，在我看来，应该属于强壮植物的行列了。通常，进入春节，阳台上的三角梅就开始脱叶换装。脱叶的三角梅，看上去依然精神，所有枝节都饱含着力量。

我之前很担心，一是害怕三角梅的生命激素分泌太强、太盛，要翻越栏杆，沿墙蔓延，搞“红杏出墙”招惹麻烦。二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害怕它会出于生长贯性，扩大地盘，做大做强，伤害到其他花卉的生存权。

通过对三角梅的观察，我发现它竟然以常人难以想象、极为苛刻的克制力，严格控制着欲望，没有放任本性肆意发展扩张，而是把所有生长蔓延的力量，都紧缩成一个看上去很小的圆。这个圆以它自身的主干为中心旋律，那些发达的茎，无论粗的、细的，步调一致，都绕着这个中心上下盘旋。这样一来，它的所有生命也就完全与阳台花园的环境交融在了一起，呈现出和谐、蓬勃的圆形美。

三角梅宁愿委屈自己，也要捍卫团队整体和谐的生长策略，透露出的不仅仅只是谦逊仁和的君子之风，完全就是一种不索不求、埋头付出，“泌之洋洋，可以乐饥”的高尚品格了。

阳春三月，三角梅的枝条上冒出了嫩芽。等到新叶换装成功，枝头上的嫩卉就开始着色，又过一段时间，深深浅浅的，那些紫色的花儿竞相绽放，就像是挂在枝头上的一行行精美错落的诗句。顿时，整个阳台都晶莹靓丽起来。

紫色的三角梅花开在茂密的枝头上，又像是阳台上一串串跳动、迷离的音符，令人心旷神怡。那绽放着的每一个音律，都是三角梅歌唱生命、歌唱生活的心语，它们从不同的角度弹奏着年轮中的妖娆和俏丽。没想到，阳台上平平凡凡的三角梅，内心深处竟是如此的丰富、精致。

确然，壮志凌云是一种高度，平凡精致，谁说又不是一种境界呢？

一年四季，那一朵朵、一串串的三角梅花，跳动、旋转着，俨然阳台众芳们的形象代言人，宛如清浅生动的漩涡，不停地弹拨起阳台上的绿色溪流，让我的“空中花园”每天都有清脆、响亮的歌声在流淌。

【作者简介】

陈友，本名陈海波。从小热爱文学，江山文学网签约作者，有文章发表于《铁路建设报》《绵阳日报》《绵阳晚报》和方志四川公众号等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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