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温月:你好,东门大桥

封面新闻 2022-03-03 09:53 71800

文/温月

周末一大早,太阳豪爽地把灿烂的金辉撒向成都大地。趁着这难得的艳阳天,多年不见的电大同学与我相约,在东门大桥旁的府河岸边小聚茶叙。

家居城西,遂乘地铁向东疾行。目的站东门大桥到了,出站后,我伫立桥头,四处张望,眼前身后高厦如林,挺拔摩天;一条宽街穿越大桥,左右延伸,不见尽头,牛市口与盐市口,“知向谁边”?这桥是东门大桥?那街是东大街?许久没到这地方来,变化之巨大,一时间竟让我这个老成都也迷失了方向,辨不清景物,顿生几分尴尬。

我虽多年居家城西,但对东门大桥自幼印象深刻。上世纪60年代中,尚为学童的我,不时跟随母亲到她位于牛市口的单位。乘坐通惠门至牛市口的电车前往,东门大桥是必经之地。当年那座矗立桥头的川军抗战阵亡将士纪念碑,抗日军人背挎大刀、持枪冲锋的雄姿,总让我目光流连,心生景仰,至今铭记脑海。

1977年冬,我曾在东门大桥西头北侧北城街口的成都中药厂仓库临时工作,每天运送药材配料到桥东南侧水津街口的生产厂区,都要在大桥上来来往往。那时的大桥简朴得近乎寒碜,周边亦是狭街陋巷,老房旧屋,灰暗的色调中凸显岁月的沧桑。不过,就在这平凡工作的平淡日子里,东门大桥竟给我带来一份特殊的记忆。

大约是1977年12月初的一天,我早晨上班时,看见大桥南侧街边房舍的墙壁上,赫然挂出了一幅安县文工团赴蓉演出歌剧《刘三姐》的硕大广告。油彩绘制的广告画中,身着红衫、头戴斗笠的刘三姐,笑靥生动,明目皓齿,仿若一缕清风从桥畔拂过,亦为灰扑扑的街景平添了一抹亮丽的嫣红。路人纷纷驻足而观,议论风生。

尽管时值寒冬,可人们仿佛嗅到了文艺春天已然来临的气息。“山顶有花山脚香,桥底有水桥面凉。”那桥下哗哗流淌的府河,宛如满载山歌的春水,在我心中荡起涟漪:曾经脍炙人口的电影《刘三姐》又何时能够重现银幕?那段时间,每每从“刘三姐”面前走过,我总是怀有一份期待。不久后的1978年元旦,影片《刘三姐》开始在全国复映,轰动一时。

大桥之上,车来人往,嘈杂的声浪把我从久远的忆想中召回到现实。明丽的阳光下,在城市建设中一展新颜的东门大桥尤显壮美。桥下河水清悠,虽不见白鹭翻飞,但有晴空的蓝天白云,两岸的高楼华屋和浓荫大树倒映其间,碧蓝、乳白、奶黄、粉红、银灰、墨绿,斑斓的色彩溶入碧水,使这沉静的河流亦变得灵动绚丽,生气盎然。

在路标的指引下,我顺利找到了与同学相约之地。在“东门码头”处,大家围坐在树下,唤来香茶,慢啜细品。沐浴着暖暖的阳光,叙旧谈新,不亦乐乎。

这“东门码头”唯见游船泊栖,不见游客身影。我突然想起曾见过的一张旧成都“东门粪水码头”的老照片——陋屋杂列的府河岸边,聚集着运粪的木船。如今,府河依然长流,旧时代却早已远去,陋屋与粪船也仅留存于照片与记忆中。荣获联合国人居奖的府南河整治工程,使府、南二河成为名副其实的秀丽锦水,装饰着天府蜀都的容颜,滋润了千百万市民的心田。府河拥吻的东门大桥,有幸见证了这一辉煌的时代变迁。

悠闲地靠坐在藤椅上,我呷着香茗,把目光投向不远处的东门大桥。丽日蓝天下,清流微波上,宽阔的大桥横跨两岸,用自己坚实的脊背,承载着都市的通达与人们的畅行。

你好,东门大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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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1

  • 572fm41 2022-03-02

    写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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