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乐至，木星的少女（组诗）

□作者：张平洋

1.黑山羊
朋友的二叔去了山的那边养黑山羊
或者说，是山羊把他引到山的那边
排除山是特务，“那边”不是间谍
我承认，母山羊太妖娆了
尤其是她们集体创造的金币
（亮瞎天下的几双狗眼）
圈舍要通风，地势高，干燥，
排水要好，但最好是个哑巴。
否则它大嗓门喊起来，
你问我，羊呢？就像
金色牧童紧张时，草帽里
尽是暮色，暮色里有森林和大山
他站在无限夕阳下，脑袋多么昏
且沉重。在山的那边养羊的日子
没有地震，山崩，和遥远的海啸
时间相安无事，一切风平浪静
时间甚至会走过来，指点山羊
产胎，教你选种，岁月静好
且美，你不会想到离开这
去刮一张巴比伦彩票。

2.在桑城，她网名叫红桃Q
不良徒。陈毅纪念馆，左转
高铁封禅
沱江和涪江就像小说家打出
的一张牌，上面有一个淤青的比喻
“虎与伥的关系”四川盆地在醒
时间节点上，有天在亮
喜鹊把窝搭在
早晨的额上，蚕娘借东风
路边开过本田，你为何要在
我心里坐着，无聊时还要随手
洒下
一把芥蒂，只因她的网名叫Q？
但我告诉你，她大概是红的，
你若见过本地的蚕，就绝不会忘
——蚕军战略德仁源药业、红旗丝绸
丝厂喜提着农商银行，老板五更痛饮
桑葚酒，而
那蚕宝宝快快长，誓要长高堪比蚕娘
她苗条可爱，笑起来很白
像桑城头顶最乱的一朵云

3.乐至快乐生活
乐至县蟠龙镇小学。有一个太阳
每天准时从这升起，
未来想成为科学家。
这当然，
是学生说的一句话，每天
这太阳都笑眯眯的，像长寿的老爷爷
扔掉了他信赖的拐杖，老爷爷说
他年轻时，这424乡道贴广告的
男孩子，都可能是企业家，没办法
某某是把杀猪刀，试探了我，和曾经的
许多人，洗麻将，无非
再去地球上跑跑步，擦肩而过星星般的你，
有读者想当刊物编辑，只发兄弟的稿子，
有人烂醉在酒瓶里。
这当然，
是一句玩笑话，乐至啊，乐至，尽管
你是一杯浓茶，我也会空腹饮下它
你不知何时，会有人饥饿又兴奋无比。
像一条吃掉自己青春的小乳兽。

4.樱桃沟
猫头鹰记录乌檀木时钟，
水果是木星的少女，
在甜与苦的蓬荜间。同时
醒了两次，手提往古与前途
这盏马灯，穿黑裤子
医生般的死，苍狗鹤驭的毕生
对准菩提树忙碌的贤人
正潜心查看灰壤安静的月季花，
等候他的，是芭蕉门外
来不及变得美丽的惩罚
——刺客考验蒙尘的金属锁，
怎样从盗跖那索求奇迹。
髫童如丛林的斧与柯追逐，嬉闹
为了身旁的幻想，为了
——晚樱是两瓣嘴唇的幽会。

5.我们把爱忘在乐至乡
白花与雪都未曾停歇
小猫水珠般的眸子里
我们把欢悦的爱忘在乐至乡
让它生长，跳跃
茶树枝煮沸三月的光线，亭台
凉爽的时光先生坐着，理顺胡须
清洁如雪的白发，在层层递进的漫谈声中
取走你眼里的落花
顾盼玉立的暖阳下
池鹭制造歌声，伊人耳朵里
过去的春鸠曾发痒，收藏着草籽
散去的海香。我们把爱忘在乐至乡
替朝代更迭的白马，找回
报国寺逗留的蹄声，就像
拿舟，划动着晚霞，赶路
白花与雪都未曾停歇
在小猫水珠般的眸子里，一次又一次
我们把欢悦的爱忘在乐至乡

6.热风十四行
我们化为泡影生活在页岩之上
勾勒一位牛郎，加上一颗织女星的笔迹
那是石湍镇，麋鹿消失，集体奔向梦境
可庄园被菜花唯美地缠绕
屏障使人难解，它们交换过自然与希旨
乡间果树悬挂稚拙且丝滑的音符
我想我现在就应该弹奏它，忽略枝叶间
不计其数的木灵，空虚，或是饱满
我待会要去垂丝海棠的树洞里
探听濒临蔚蓝的海，你的鹦鹉小嘴想必
过早地一口吞下空中悠扬的羊群
翠鸟滑翔的长鞭追赶，我多想说
红嘴蓝雀，你叼来叼去的暮年
何时换季，何时步入夜阑和年轻的谷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