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游｜肖笃勇：青岛看海

文/肖笃勇

大海令人想象和神往。当生活有了更多选择时，我们去青岛看海——从旅宿地黄岛的金沙滩开始。

阳历七月的午后，太阳光很晒人，黄澄澄的沙子显出凉意，细腻柔软得使人要屈下身去爱抚。一抬头，沙滩上错落有序地分布着一双双赤脚印，延伸到海边。再看大海，一望无际，浩瀚缥缈。

“海水此刻呈现蓝色，深得简直发紫了。”感谢海明威对大海精准的描写。

但海洋的蓝，似乎比天空的蓝要厚重和深邃些，在天海交界处缓缓向沙滩这边漫延过来。没有一片云彩，也几乎没有一丝风，平静的海水在蓝色之上锦缎般地闪耀着银色的光辉。

这是大海的色彩，夏日里大海安静的色调。

大海的呼吸呢？

当你站在石老人海滨浴场，沉思着关于海上石老人与女儿岛的传说时，海与天之间出现一条白线，慢慢地由远及近，由细变粗。在有声无声间，等你一回头，一个巨大的浪花拍打在身上，引得你和周围的人开怀大笑。这是大海在提醒，她与你一样在呼吸。所以，我以为，浪，彰显海洋活力的浪，就是大海的呼吸。而且，大海的呼吸张弛有度，以此表达着她的喜怒哀乐。

你瞧，舒缓时，大海是温柔的母亲，女儿去汇泉湾的第一海水浴场游泳，坡缓沙细、水清浪轻，她像条快乐的鱼，说海水如夏夜绸被，海浪是妈妈的吻；平静时，海水会尽显海洋的妩媚，我和妻子站在崂山顶峰，看到的大海是一弯深蓝色的月亮，细雨中宛若半遮羞面的睡美人；咆哮时，大海变得狰狞起来，在金海湾的滨海步行道上，我目睹大海翻起的巨浪，如山似墙，汹涌澎湃，拍击到海岸上掀起滔天狂澜。

海水的味道主体是咸的，此外还有涩味、腥味和苦味。

如果说“咸”意味着辛酸，如人的泪水，是因为海水包容得太多的话，那么，“涩”则代表着艰辛，又如人的汗水，表明大海在永无止境地付出。冬暖夏凉，为人类提供着丰厚的海产品以及便利的旅游、航运等。

当我站在栈桥上，迎着徐徐的海风看碧波万顷上的海鸥时，我嗅到了海里鱼虾的味道，包括我在海潮退去的金沙滩海滩上嗅青绿的海藻，它们所有的腥味和苦味，透过鼻孔，深深沁入我的心脾。勿怨我将大海的味道写得如此“苦难”，事实上，人类也不能直接饮用海水。可又有谁知道，唯有如此“苦难”的味道，才得以让大海蕴含着多少新生、赋予人类多少的甜美呢？

现在该听听大海的声音了。

白天伫立在小青岛的灯塔旁，或者夜晚静躺在奥帆中心的帆船上，用心灵聆听大海的声音，它不是人或海豚发出的尖叫声，也不会是风生出的呼啸声，因为尖叫没有分量，呼啸不够深沉。大海的声音只能是低沉，即便是怒号，也是沉重或沉闷的，仿佛再大的愤怒也只能装在一口巨大的缸内发出。然而，大海的声音，或许是这个蓝色星球上最为雄浑、最有力量的交响曲。

不知不觉，我们将身心自然地投入大海的怀抱了。

我们乘坐游轮出海，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只是天公不作美，不能领略“海上生明月”的华美了。我们去沿海岸边看了停靠着的大大小小、满目疮痍的渔船，它们仿佛在诉说着大海的汹涌与强大，以及她的富有和神奇。我们去金沙滩和金海湾观看了海潮，涨潮时像松涛、像雷声、像千军万马，退潮处如悲咽、如戚戚、如催眠曲，而迎潮垂钓和冲浪的弄潮者们，着实让我为他们积极勇敢的生命状态而驻足。

我们站在水准零点景区里看大海，为黄海与青岛的海平面感到骄傲。原来，中国所有的海拔高度，都是以海军青岛海洋验潮站水准原点为基准点的。我们追逐情侣们和拍婚纱照的新人们去到八大关——碧海蓝天下，徜徉在的红瓦绿树间，不仅可以沾名人故居如蝴蝶楼的光，傍古老德式建筑的神韵，那儿的海岸曲折，基岩嶙峋，风光也更加旖旎。

青岛啤酒节开幕的当晚，我们登上了返程的航班，带走了啤酒的清香，带走了属于青岛的红绿影痕。当然，也带上了一枚海螺，海螺连着大海深蓝色的梦。

【作者简介】

肖笃勇，中学教师，英语教育硕士。曾对口支援挂职丹巴高级中学副校长。在《草地》发表小说，散文见于《青年作家》《四川文学》《杂文选刊》《四川农村日报》等报刊。获第三届四川散文奖，著有散文集《采集好牵牛花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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