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吴长海:母亲的童谣

封面新闻 2022-07-04 10:11 55438

文/吴长海

小英生孩子后不到三个月,就与林山一起外出打工了。

看着胖嘟嘟还会笑的儿子,小英心里不是滋味。临别时,在儿子的小脸上亲了又亲,然后,含着泪出了门。

“妈,宝宝就交给您了。我走了……”小英对婆婆雅芳说。“放心去吧,我会把宝宝给你们养得好好的。”

林山和小英走后,雅芳把宝宝放到摇篮里,一边摇一边轻轻地唱:“摇呀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在那边望,宝宝在这边笑……”不一会儿,宝宝就睡着了。

这天,雅芳正在做晚饭,林山打来电话:“妈,宝宝长得好吧?”“长得好,长得好。你看,他快站得稳了呢,说不准你过年回来,他就能说话,还能到处跑了呢。不要担心哟!”雅芳说。

这以后的日子里,林山经常打电话回来问宝宝,有时还要雅芳把电话拿给宝宝接。宝宝接过电话,“啊啊”地欢叫着。林山听了,在电话那头高兴得大喊大叫。

看着电话两头的欢乐劲,雅芳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她每次接电话,从来没听到林山问一声自己是否好,只问宝宝怎样,好像自己是多余的人一样。前不久,自己病了十多天,老伴在接电话时还告诉了林山,可林山只“哦”了一声,也没问一句病情。

这天,雅芳给宝宝喂牛奶,不知怎的,宝宝不吃,还不住地哭。雅芳摸摸宝宝的头,觉得滚烫滚烫的,于是和老伴一道,立即将宝宝送到县医院。

宝宝连续打了六天针,感冒总算差不多好了。雅芳打电话给林山说:“宝宝感冒了,住了几天院……”

“妈,你是怎么搞的?”还没等雅芳把话说完,林山就埋怨起来,“怎么让宝宝感冒了呢?你是做什么的啊!他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好了,”雅芳说,“幸亏治疗及时,要是晚了,宝宝说不定要烧成残废呢!”

“啊?”林山大吃一惊,“以后千万要注意哟!”

“妈知道了。”雅芳握着话筒,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窗外的梧桐树上,一只花喜鹊在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俗话说:“喜鹊叫,好事到。”可雅芳的心情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这时,熟睡的宝宝不知怎么突然醒了,大声哭了起来。雅芳连忙跑过去,扶着摇篮慢慢摇,望着窗外还在叫个不停的花喜鹊,一边摇一边轻轻地唱:“花喜鹊,尾巴长,忙忙碌碌造新房。生儿育女真高兴,娶了媳妇忘了娘……”雅芳唱得特别慢,唱着唱着,眼泪不自觉地流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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