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李刚明：成都的雪

文/李刚明

大自然的风物中，雪是最有灵性的。可不，时令才刚立冬，片片雪花便如约而至，好个“不负卿”的样儿，着实让人怜爱。

天府之国的成都，地处川西平原腹地，域内的龙门山、龙泉山最先受到雪的偏爱。它们轻轻巧巧从北面的秦岭越过，一路袅袅娉娉、婀娜多姿地飘来，漫过山岗、漫过河流、漫过村庄和城市。或许是羞涩的缘故，它们绕过喧闹与繁华，而是静静地驻足于山野树林，那里宁静、安祥。以至于，成都观雪最好的去处就是龙门山和龙泉山了。

“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我想，杜老先生在蓉城浣花溪边居住的几年里，真正能看到雪景的日子并不多；当然，那秋风破茅屋的窘境已很使先生太难了，他定不会还有更多的雅兴去为雪而赋，这从他在蜀中留下的数百首诗中可见端倪。而在众多的千秋文人墨客中，关于写成都下雪的人也是寥寥无几。可见，从古到今能在成都观赏一场气势磅礴的雪景，是一种高贵的“奢求”。能在家中，透窗而眺百里外的西岭雪山，才是成都人幸福生活里的一份莫大惊喜。

成都的冬天不是北方那样寒风凛冽，多是阴冷而略显僵手僵脚。天性悠闲的成都人总是极为迫切地想拥抱一场冰天雪地却往往不得，每有天空飘洒着点点雪花，便就翘首以盼，而后又奔走相告：“下雪啦。”“快来看雪哟。”那份惊奇歆羡无可名状。

曾有那么一个冬日的夜晚，一资深摄友急促拉着我上了龙泉山的老牛坡。上得山来，汽车的灯光照着路旁的树林、山坡，白雪挂满枝头、铺满山坡，银装素裹、白雪皑皑的盛景呈于眼前，真还不是在高楼林立的城市里所能看到的。紧随我们上山来的观雪人越来越多，车辆挤满在盘旋狭窄的村道上，当地有关部门不得不临时进行交通管制。我惊叹于成都人对雪的追逐这份衷情与挚爱，虑及自己，这何尝不是如此。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每当这个季节，我们谈及寒冷中的美好，想必它一定会被轻轻诵起。寒冷的冬日里，成都人也期盼着一份时光的静美，在满街飘荡着麻辣火锅鲜香时，如能遇上一场纷纷扬扬的雪下，这日子就更有了激情与诗意。他们会谈论着居易先生《夜雪》的诗句：“已讶衾枕冷，复见窗户明。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这样度过一个雪夜，能在清晨欣赏到一片洁白盛景，就觉得这人生太值了。

在成都，雪不常见，而在离成都不远的地方，雪山亘古矗立。现代时空中，称成都是雪山下的公园城市已实至名归。每至闲暇，“川A”大军就逐雪而行，西岭雪山、海螺沟、贡嘎山、达古冰川是他们神往的雪之胜地。一次出行，关乎没有理由的理由。我曾在西岭雪山碰见两对情侣，不经意间知道，他们只是缘由大学时代看了电影《东京爱情故事》，剧中两对情侣大雪天奔赴山上泡温泉，那份浪漫和唯美就一直存留心间。如今有条件了，他们就约定圆起年轻的梦。

春有百花，秋望月；夏有凉风，冬听雪。或许每个人心中无烦恼，就是好时节。

在成都，期待一场雪。冬日的美好，总会与你不期而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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