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雁安然:白衣古镇的古与今

封面新闻 2021-07-20 14:20 67557

文/雁安然

印象白衣

白衣是个古镇,坐落在大巴山脉腹地,巴河岸边,距平昌县25公里,距达州市70公里。

去过白衣的人都说,白衣好,白衣的风景好;白衣好,白衣文物保护得好;白衣好,白衣好玩的多……这些好,于我来说并没有多少吸引力,同样坐落在大巴山,美景实在太多了;至于保护,如今政府都十万分重视文物的保护;至于好玩,我更倾向那些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的大城市。但它总归在我心底留了影,常常在无意间被想起,总觉得人生中,要去一趟白衣才算完整,

于是白衣之行,时时被提起,次次都搁浅,从不曾成行。

临行前,约好坐石子舟的车,同行的有美女诗人伊蔓儿。只有我一人是首次去白衣,他们说起的白衣的神情,让我有些忐忑,仿佛我这些年错失了天大的好机会。

石子舟说,白衣的名字来得有些意思,白衣自秦汉就有建制,因两岸绿柳成荫,便叫柳州;到明朝更名永康镇,归于达州管辖,明崇祯甲申年初建大佛殿,供奉白衣观音慈像,始称为白衣庵。白衣庵自建成以来,就十分灵验,有求必应,终年香火鼎盛,梵音不绝,于是当地人便把永康改为白衣。却在两个甲子后的光绪甲申年,惨遭火焚,毁于一炬,整个白衣庵墙倒石塌、经佛残缺、哀声不绝、血色遍布,俨然人间地狱,而唯有白衣观音庙如故如新。

我曾研究过中国神话,对于外来的观音也认识一些。白衣观音以圣洁而立名,梵名离垢(离苦)金刚。其意为清净菩提心,消除一切苦恼,转不吉为吉祥。白衣人在观音的无数法身中选择这一尊,是否表示这里的人,对于内心的纯洁是有底线和追求的。

我不由地对即将见面的白衣,有了几分好感,生了向往之情。

珍贵的白衣古镇

一进白衣古镇,仿佛回到清朝。徽派、江浙、川北等等风格各异的建筑,瞬间闯进眼睛里来。它们矗立在各处,既统一又独立,谁也不张扬,谁也不低调,默默地和谐地构成一副画卷,一副关于白衣的水墨画,点点精妙,笔笔传神,留白之处引人深思。

这是吴家人的白衣。不知谁在人群中发出一声喟叹,带着惋惜和自傲。

是的,白衣有个了不起的吴家。据刘家藜老先生2011年不完全统计,自清中期到新中国成立后,中科举的有35人,2位翰林,4位进士;由科举入仕者100多人;民国前后出任重要职务的有33人;硕士以上学位10人;留学国外的14人;考入重点大学的有48人……这些简单的数字,却彰显着这个家族在白衣的家族传承不但未曾断绝,而且越来越好。它打破了富不过三代的谶语,印证了诗书继世长的真理。

这是白衣吴家数代人的心血,他们出仕,他们经商,他们从故乡到异乡,在那里施展抱负,守护国与家的安宁;他们位极人臣,在紫禁城内昂昂自若;他们富甲一方,在商海谈笑自若。但他们总是念着想着白衣;总是在偶尔往来的书信上写着白衣;在挥墨泼毫见画着白衣……于是他们带着异乡的风土人情,异乡的人文风水,回到白衣。又用白衣的一砖一瓦,依着白衣的山行地势,建造出属于他们心中完美而又独特的白衣,建造出眼前这座多元而优美的白衣古镇。这是中国千百年流传的乡绅文化。

白衣应该被记住,应该被保护。它是对曾经辉煌历史的怀念和致敬,是藏在无数人心中珍贵的文化象征。

伟大的母亲

清乾隆年间,在江西宜黄发生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失去丈夫的吴张氏做了一个决定,她要离开宜黄。

宜黄地属江西,历经顺治、康熙、雍正三朝的力精图治的江西,已无尺寸之荒芜。百姓的生活却日益艰难,逐渐失去赖以生存的土地,成为“游民”、“闲民”。无数百姓决定迫背井离乡,四处寻找安身立命之处。

吴张氏只是这些百姓中的一员,看起来毫不起眼。但她还是个母亲,一个失去丈夫的单身母亲,带着孩子爬山涉水何其艰难。也许有人劝她,那就走近点吧,或者改嫁吧。吴张氏看着面前嗷嗷待哺的孩子,那一双双怯生生的眼睛,她摇了摇头,她决定走远点,她听说四川多荒地,只要勤劳些,日子就会好过。

一个妇人,带着几个孩子,要千里迢迢去四川,简直天方夜谭。足足一千六百多公里,山高水远,更何况当年的四川,十室九空野兽横行,想想都让人害怕。

其实从明朝到清朝末年,中国一直有同样原因进行的人口迁徙——走西口,那首脍炙人口的《走西口》至今还被人唱起:哥哥你走西口/小妹妹我实难留/提起哥哥你走西口/哎小妹妹泪常流/送出来就大门口/小妹妹我不丢手……你看这远走他乡讨生活的都是男人。女人在外实在是不容易,难处太多,遇到天灾,遇到土匪,遇到瘟疫,生个病等等,总之也许还没到四川,人就没了。还是留下吧,还是改嫁吧,再不济走近点。

吴张氏没有犹豫,没有申辩,她默默地挑着扁担,一头是卖汤圆的家伙,一头是幼小的孩子,身后跟着稍微大点的孩子。他们迎着朝霞,送走晚霞,一步步,一程程,靠着卖小吃、浆洗衣物的零碎收入,从宜黄走到汉中,又从汉中循汉水,过嘉陵江入巴江,在白衣上了岸。

不知是白衣庵的白衣观音安抚了她,还是白衣刚中带柔的山水吸引了她,总之她决定不走了。开了荒,修宅兴家,让吴家在白衣落了根,除农耕以外,兼做着小生意。

有了安家之地吴张氏立刻将儿子们都送进私塾。面对周围人不解的目光,她为吴家定下一个家规:“家无读书子,官从何处来?”她知道只有读书做官,才能光耀门楣,才能过上好日子。果然此后,吴家子孙繁衍,出仕者甚多,渐渐成了蜀中名门望族,盛极一时。

这源自于一位母亲的坚守和睿智,她真实地展现了中国女性的坚韧和魄力。同样在100多年以后,吴家再度出现了一位杰出的女性——吴德㴋的继室冉氏。

衢州教案爆发时,冉氏的冷静让人侧目,她换上布衣,以灰涂面,将二幼子藏好后,自称厨妇护着婆婆,得以保全。次日,吴德㴋的上司前来欲搜潇与朝中各大员来往之信礼、文字。面对几个声色厉苒地官员,冉氏毫不胆怯,直言利弊,说得一干人等面红耳赤,羞愧不已,灰溜溜地离开了。

吴德㴋死后,她身着缟素为丈夫的冤屈,四处奔走,轮番上告,最终沉冤得雪。当时无人不称赞,她是个奇女子,巾帼英雄;面对强权面不改色;遇到危险沉着应对……

而她却悄悄地带着两位同样失去丈夫的儿媳,和年幼的孙子孙女一同回到白衣,安静地操持家务,养育孙儿,似乎与平日并无两样。眼尖的白衣人发现,吴家的家训“家无读书子,官从何处来”改成了“家无读书子,文章从何处来”。

这些母亲们拒绝消沉,直面命运,痛定思痛,不愿重蹈覆辙。此后数十年间,她的孙子孙女皆出国留学,获得极高的学位,在治学上取得了优异的成绩,完成了一个官宦世家向书香门第的完美转换。

这就是白衣的母亲们,也是千百年来中国母亲们的缩影。纵观华夏历史,在子女的教育中,母亲总是占了很重要的位置。在她们还是女儿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使命,相夫教子。

寥寥几个字,却是一个家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为丈夫的前程思虑、为儿女的成长操劳、家长里短的交际人情……点点滴滴,丝毫不亚于战场,不亚于职场,却永无立功受奖的可能。

就算在男女平等的今天,女性在子女的教育上,也是思虑颇多,也许是中国千年文化浸染,也许是为母则刚的天性。总之,母亲是个神圣的职业,永不下岗。

我是白衣人

走完白衣古镇才发现一件事,白衣古镇的规模很宏大,格局很讲究,隐隐有些说不出的熟悉。

旁边的导游说,清光绪甲申年的那场火惊动了皇帝,皇帝下诏重建,准予取样皇宫,动用了州、巴两河十三年河道税银,并在各省募捐银两十万,在全国调集能工巧匠,大兴土木,耗时十年,建成了气象非凡的六庙三宫和庞大的吴氏宫邸。

这绝不是一个普通大臣可以得到的赏赐,我忍不住去翻了翻《清史稿》,发现了一个人——布政使臣吴德溥。这人年少便进入仕途,可谓一帆风顺,却主动请缨前往贵州,安抚苗族,因抚边有功,被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的召见,赏赐黄马褂(吴府旧居有存),并赐博夺巴图鲁勇号,与之闲谈,吴德溥说起了白衣,他一定说得太精彩了,太生动了,说得太动情了,他忍不住吟起诗来:小阁楼台照白衣,凤凰展翅扑蒙溪,鲤鱼坂子回头望,步步登高上云梯。

这些话一定在他们心里留下了白衣的影子,所以当大火吞噬白衣庵之后,才会下了这么一道圣旨。

接到圣旨的吴家并没有真的如此铺张,他们深知如今百姓的生活已经很艰难了,但是上面的圣旨又不能违抗怎么办?好在吴家除了当官的,还有经商的,米行、钱庄、商埠……还修建了上下两座渡口,总之,凡是能挣钱的吴家都有涉猎,而且也赚了钱,那就拿出来吧,这里一点,那里一点,总之先拿出来用吧。

但房子还是没有修完,钱的缺口太大了,便今天修一点,明天修一点,总也修不完,于是白衣百姓笑着说,翰林家修房子是修壳壳,于当今的挤牙膏大约是一个意思。

从外地来的工匠们到了白衣都瞠目结舌。白衣的人爱笑,好像没有忧愁;白衣人和善,似乎没有矛盾;白衣人不仇富,跟富人打成一片;白衣人不嫌贫,谁家出事都帮忙。

这一切都因为这座白衣镇,因为白衣镇上有吴家。在白衣渡不远的龙翔山,有良田数亩,上有义仓,常年储谷数千石,以备百姓无粮之苦。

若是遇到灾年,颗粒无收,那就去吴家借粮,大斗借小斗还,若是实在无力偿还,找到吴家的老夫人,说明情况,连借条都消了。

若是无儿无女也不需要担心,场西石子岭有义庄,绝不会变成孤魂野鬼。若是不幸流落到此成了乞丐,可以去严家咀,那里有田有地,有屋有井,可以耕种,可以营生,也可以休养,好好地想想后面的路该如何走。

因为吴家的善举,前来白衣的人越来越多,原本的岗位满了;渡口上的船只也越来越多,于是吴家决定开辟通往重庆的航线,一来节约时间,二来增加人手,不至于让更多人失业。

吴家人永远记得,太母张氏坐着一条小船,在白衣上岸,是白衣人热情地接纳了她们,为她们修房造屋,为她们张罗活计,带她们去拜白衣大士……白衣人的热情豁达,让张太母决定将这异乡当成故乡,她对子孙说,你们是白衣人。

这话融在吴家人血脉里,在他们灵魂深处铭刻。所以当东乡惨案发生了,无数官员沉默了,身为翰林的吴镇站出来。他接待了前来伸冤的袁氏父子,将真相直接上报慈禧,慈禧派身为四川总督文恪前去查案。结果不言而喻,文恪上奏,乃刁民闹事,并无一官员枉法。

吴镇不干了,他直言不讳地指出漏洞所在,请求彻查。最后,慈禧将文恪与山东提督丁宝桢对调,让他去查,丁宝桢晃悠一圈,维持原判。

吴镇依然坚持,他的坚持让官员都不敢在丁宝桢上奏的文件上画押,最后朝廷只好派两江总督李宗羲前往东乡私查暗访,最终东乡惨案得以昭雪。

这一来一去,折腾了好几年,吴镇却丝毫不后悔,他对子女说,如今我才有脸面葬在白衣而不觉羞愧。

吴家人在白衣长达几百年间,门楣光耀了,子孙发达了,同时也将白衣从一个小小渡口,变成一个川东北重镇,履行着“富则达济天下”的使命。

我有使命

白衣吴家有个铁桩坟,是一块破了的风水宝地。

据传,此坟是吴张氏初到白衣,心善救济了一位梅姓堪舆师,让其从江西将祖坟迁来,可保吴门发迹。可堪舆师却因为泄露天机,而身残养在吴家,开初几年待若上宾,其后便渐渐疏散,日子过得十分凄惨。堪舆师的徒子徒孙,又来破了此地,吴氏立刻就败了。

败,败在戊戌变法期间;败在吴德㴋父子支持梁启超等人变法;败在吴德㴋对西方文明的认同,对自身文化的认识;败在红巾之役。

红巾之役又称衢州教案,吴德㴋一门便是陨落于此。为此我特意翻看了《两浙史事丛稿》,才发现其实有误会,我们都误以为,吴德㴋父子是因为支持梁启超,才被清廷厌弃,被杀害,其实不然,但这锅清廷背上也不冤。

当年,清廷想出用义和团来抑制洋人的招数,慈禧甚至发布密旨,命令各省“诛灭教会中西首领”。导致义和团的壮大,但壮大的义和团良莠不齐,很多社会闲散人员和地痞流氓也混迹其中。可清廷一边认同义和团,一边对洋大人卑躬屈膝毫无抵抗,任由两者矛盾越来越大,矛盾一触即发。

于是,1899年刚刚到任的吴德㴋,就是面对的这样情况。他历来提倡新政,和儿子吴铁樵一起资助梁启超等人开办《时务报》,和衢州的外籍传教士关系也还不错。

可衢州某些地方官和士绅提出杀教士时,他加以阻止,却不是徇私情,他理性地看到了事发之后的悲剧,他苦口婆心地劝说北事未定,洋人必不宜歼,而且杀几个洋人也解决不了问题。

江山刘嘉福造反消息传来,他觉得“就算有几个毛贼在各处打劫,也是迫于荒年米贵原故”,未及时采取防御之策。就这两个较为开明、理智,其中又有所轻敌的观点,在一些和他有成见的官员和士绅眼里,便成了他“通匪”和“通洋”的罪名。

于是吴德㴋通匪的谣言在城里迅速传开,尽管耆老未以为信,但廪生罗楠、附生周德崇的大肆宣扬也让无数百姓引以为真,义愤填膺。

所以才有吴德㴋欲城庙议事之际,团民一拥而入,拽其倒地,送至府署问罪。据史料记载,知府洪思亮撒手不管,道台鲍祖龄亦拒不接纳,反而传谕“自作自受,当从众意治之”。

于是,吴德㴋被乱民游街之后,拔光胡子,用杀猪刀穿心而死。吴家的家属和幕丁亦全部被杀,加上吴德㴋是45人,那一日衢州的天地都为之变色。

被杀之时,吴德㴋依然慷慨陈诉利弊,依然大骂此举误国,为祸甚远,到死他都没有认错,没有屈服。

这与风水何关,这与文人的良心有关。

在家族的兴旺,与国家大义之间,吴德㴋选择了最正确也最危险的路。

我想在他临死前也未曾后悔,他只是想的就是更多百姓能过上如今这样的生活。

他们父子思前想后,利害得失早就明于心间。那道密旨他也读过,但他没有改变主意,他知道国家将面临重大的改革,面临腥风血雨,也许自己就是倒下的那一个。这是他们早就知晓的命运,却怎么也改变不了的命运。

白衣渡这个因吴家兴盛的码头,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以一种惨烈的方式,迎回主人家40多口棺材。那一天,巴河的水是白衣人的泪。

可以想到,站在码头等待的人是何等肝肠寸断,是何等肝胆具摧,那是毁天灭地的悲哀。

但白衣女人是坚韧的,她们哭着将他们埋葬,为他们料理身后事,他们走的太匆忙,太狼狈,在人世间最后一程,不能让他们太委屈,太凄凉。让他们安享白衣的山水和日月。白衣的人自发自动地放下手中的事,走上街头来送他们。这长长的满是悲哀的队伍,走了许久许久。

那年那月,整个白衣被雪埋了头。

小小撬动了一下

吴德㴋死后,妻子冉氏为他翻案的同时,外国人因为传教士被杀,亦同时给清廷压力。最终,清政府不得不再次丧权辱国的赔款5万两白银,割地11亩以重建教堂、在府山辟墓园安葬遇难洋人,停止当地文武考试5年。涉案人员或斩首,或流放,无一幸免。

写到这里,不妨荡开一笔,说说一个外人——周之德,刘嘉福攻打衢城,全凭周之德身先士卒,发动市民与兵卒共同守城,才保住无数人的生命。他无疑是属于保守派,情愿大门紧闭也不愿接受西方的思想,他认识到洋人的丑陋嘴脸,却没有认识到洋人科技的先进,大清与之的悬殊。

据史料所载,周之德被押往杭州斩首之日,民众自发往杭州送行,大呼周爷爷,可见衢州市民对周之德的敬重。又《红巾琐忆》中写:“临刑之日,周慷慨就死,无惧色,曰:‘我为国守衢池。为百姓保生命,虽死亦何憾乎?’”

这两人并无私仇,而且都是为国为民的好官,只不过政见不同罢了,却死在了同一件事上。

吴德㴋一家的惨案,如一只振动的蝴蝶翅膀,随后变法失败,戊戌六君子被杀,从此大清王朝走向覆灭,民国军阀混战,推崇马克思主义的共产党脱颖而出,一个新时代从此开启。

如今吴家的子孙遍布全球,从政,从商,治学的不计其数。我想他们也许会与周家的后人相遇,他们一定会一笑泯恩仇。毕竟那是时代的悲剧,错不在于他们祖先某一人,而且正是这个悲剧,最终成为撼动愚昧封建羸弱大清王朝的契机之一,才有了如今这个开放,自由富强而新中国。

尾声

吴家有东西两院,东院在云梯山,西院离渡口不远,东西两院隔江相望,一山一水,隐藏着古人的智慧,靠山靠水是生存的保障,也是文明的摇篮。

他们在发达之后,没有忘记自身的使命,没有忘记身后的百姓。那是白衣坚韧又柔和的山水,给予了他们骨肉和灵魂,把最纯洁本真的心放在他们身上。白衣是他们生长的地方,也是他们的精神家园,支持着这个家族风雨兼程。

归程在即,我忍不住再一次站在寂静孤独的上码头,看着霞光里大美的山河。

岸边有人在锻炼,有人在散步,有人在跳舞,有人相对而坐在下棋……俨然一个小广场,不时传来欢声笑语,活生生的一个盛世缩影。

我不由想起慷慨赴死的吴德㴋、以及死去的那些吴家人,他们为了给中国一个盛世,而做的种种努力,种种牺牲,如今都得到了回报。白衣人用行动将他们的精神和灵魂,镌刻在白衣的山与水中,传承发扬,永不遗忘。

评论 1

  • fm48787 2021-07-21

    [得意]

我要评论

去APP中参与热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