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张晓天:警察叔叔爷爷

封面新闻 2021-07-19 15:56 46084

文/张晓天

“警察叔叔爷爷”,小孙女这样叫我。在“爷爷”前面专门加上“警察叔叔”这样的定语。我喜欢听小孙女这样叫我,毕竟我从警36年了。

小孙女刚满3岁,有点顽皮,是小区里有点名气的机灵鬼,大人小孩几乎都认识她,都叫她煕熙妹。熙熙妹之所以小有名气,在于她“四强一大”的个性特点比较鲜明:个性强、观察力强、反应力强、动手力强和胆子大。一个女儿身,有男儿气魄。

个性强的熙熙妹,有点争强好胜,不服输。小区的操场是熙熙妹争强好胜的“战场”,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耍,有时会发生冲突,往往是她“以小欺大”。不管是哥哥、姐姐,看似强悍,她也要去“挑战”,直至“征服”。

隔壁家的小孙孙,比熙熙妹大一岁多,抢了熙熙妹“小闺蜜”的玩具车,煕熙妺打抱不平,冲上去抓住他就是一场“大战”。几个回合下来,熙熙妹体力有些不支,灵机一动,大声呵斥:你是“坏人”,我警察叔叔爷爷就是抓坏人的。小男孩一听,连忙松手“逃走”,熙熙妹得胜。

熙熙妹观察力也很强,对一些大人做的事,她总是先细细地看,慢慢地想,有时还要问几个为什么。奶奶在家画画,她坐在一旁,双手托着脸,静静地看奶奶调色勾画。其实,她是一个好动的娃娃,这个时候却很安静地坐下来,真不容易啊。

有一次,她主动对奶奶说:“奶奶,我也要画画。”奶奶开始还有点惊讶,“哟,什么时候你也有这个兴趣了呢?”奶奶从惊讶转为惊喜,赶忙把笔墨纸砚和各种颜料放在小桌子上。你别说,熙熙妹穿上围裙,倒墨、选笔、调色,一招一式,有模有样地画起来。

熙熙妹还有一大特点,应变力特别强,有的事连我也没她反应快。不知什么时候,熙熙妹对喝酸奶感兴趣了,有时连饭都不吃,就想喝酸奶。酸奶不能当主食,我们一般都要限制她喝。那天,我们要带她回成都去见她爸妈,怕在途中堵车,奶奶给她准备了一盒酸奶和一些小食品。

临走前,熙熙妹跑到储存柜里又去拿了一盒酸奶,奶奶见后阻止说:“熙熙妹,奶奶已经拿了酸奶,不拿了。”熙熙妹把酸奶放在包里说:“奶奶,我是给警察叔叔爷爷拿的,警察叔叔爷爷饿了就抓不住坏人。”哟,你看她这个幌子扯得多好啊,明明是自己想吃,偏要说是给警察叔叔爷爷吃的,还把理由说得那样充分。

说起动手能力,熙熙妹还算一把好手。她从小就对警报车感兴趣,我给她买了不少警车玩具,几乎每辆都被她“开”得面目全非,不是警灯烂了,就是车轮子脱落了。此前,她还把那些弄坏了的车拿给我帮忙修一修,久而久之我也不想修了,一是修不好,二是也没有那个耐烦心。

熙熙妹失去了我这个“修理工”后,多少有些不悦。一天,我看见她把工具箱抱出来,找出改刀和钳子,自己当起“修理工”来了。还别说,她硬把那个掉了车轮子安了上去。她把车修好了,扭过头来对我说了一句让我没想到的一句话:“警察叔叔爷爷,你的车我修好了,你可以开车去抓坏人了。”

熙熙妹还有一大特点:胆子大。这也是我们担心的事。她开始学爬的时候,就敢往床下滚;开始学走的时候,就敢跳沙坑;开始能跑的时候,就敢骑儿童单车。在我看来,没有什么她不敢的,初生牛犊不怕虎嘛。

让人担心的是,她踩的那个滑板车,在院里比哪个小孩都跑得快,还真怕刹不住车,撞上别人或碰伤自己。有时眼看就要撞上阻碍物了,你着急地扯着嗓门喊“小心”,她却不以为然,身子轻轻一倾,如燕子一样轻盈而过,真是为她捏一把冷汗呐。有时我在想,是不是艺高人胆大哦!当然,她不是艺高,胆大是真的。

熙熙妹叫我警察叔叔爷爷,我也终于明白了她为什么这样称呼我。从她萌萌地看着我穿警服的最初意识开始,到后来有着一定思维的时候看见我穿的一身警服,再到后来能说话能表达的时候看着我穿的这身警服,在她眼里,在她心中,一个警察形象就慢慢有了些初浅的认识:警察叔叔就是好人,就是英雄。她常常引以为豪地告诉小伙伴们:“我爷爷是警察叔叔。”

希望熙熙妹长大后,能沿着警察叔叔爷爷从警的路奋勇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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