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节日·口述民俗丨阆中“画”门神，风俗流传久远，门神与房屋同在

封面新闻记者  李兴罡 苏定伟

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王安石

桃符，就是门神，中国很多地方都有贴门神的民间习俗，与很多地方不同的是，阆中大街小巷的房门不是贴门神，而是“画”门神，手艺超群的画匠在门上画出各色门神，而这门神会与房屋同在。阆中门神十分普及，几乎凡有大院子的房门都有门神。“百事之根，皆出一门”。门神连系门内门外两个世界，门里是家园，门外是社稷。门里是修身齐家，门外是治国平天下。阆中画门神这种风俗流传久远，至今依然盛行。

阆中古城无论大街小巷，凡临街街门几乎都绘有门神，多武门神，有的二门也绘有门神，多福神、财神等文门神，还有厢房门绘有和合二仙，送子娘娘、仙童献寿等祈福呈祥的门神。就是后门也绘有钟馗这样镇宅辟邪的门神。阆中农村一般朝门绘武门神，堂屋绘福、禄、寿、如意这类文门神，有的厢房也绘有门神。阆中门神是直接画到门上，一年到头都在。一般是在修房时，门上就要画门神，与房屋同生共长，是建筑必不可少的构件之设，是整个房屋装修的点睛之笔。

涂益菠（摄影）

远古的画匠已无可考， 而在清代已有很有名气的画匠穆德远、陈复生等，阆中现存的高水平的门神大多出自他们或他们的徒弟之手。到民国民间画匠的高手有大垭乡的罗泽然和宝台乡的王文坤，他们已是阆中民间画匠的末代优秀传人。现在王文坤家堂屋还保留有他绘的门神和他父亲祖父绘的壁画，他曾被奥地利前总统希来辛格及夫人请到维也纳作皮影表演，九十年代才去世。

现在阆中仍有一批画家继承绘门神的技艺并发扬光大，他们在城乡普查收集残存的门神、拍照和拷贝，现已收集到原装门神150余对(支)。对大量残破门神按原样修补，在现有古城重修院落的大门上，复制那些已无法修补的优秀的门神，现已复制40余对。而且还在原装门神的基础风格上有所创造，比如有一张姓院子的大门，画了两个与阆中有关姓张的武将，一边是住守阆中的张飞，一边是张宪。这两员武将的形象正好与传统武门神的造型吻合，如戏剧的花脸是张飞，戏剧的武生是张宪，一边是手执丈八蛇矛，一边是宋代花枪，也很对称。

阆中市原美协主席陈文大介绍，阆中“门神”很“大”，造型威武雄壮，充满整个大门，意为“顶天立地”——“隐隐有大郡之风”；阆中“门神”很“古”。据《山海经》所记载，中国最早的门神是“神荼郁垒”，而阆中古城现在还保留下来的清代门神，则大多数都为手持斧钺的神荼郁垒形象。其姿势、神态、服饰以及兵器等，均有汉代画像门吏力士之风。相比其它地方多为秦琼和尉迟恭，阆中古城的“大门神”形象则更为复古。阆中“门神”很“精”，绘制严谨精湛，有宫廷绘画的富丽堂皇，又有民间绘画的原始拙朴。制作一套门神，需要经过勾勒、粉本、拓扑、连点、填色贴金、勾线、沥粉……等等数十道工序，每一道工序都倾注了历代阆中画匠的匠心匠艺。其“沥粉贴金”的古传方法，即为阆中古城门神的独特技艺。阆中“门神”很“出彩”。彩饱满、对比强烈、五彩斑斓，与阆中的壁画、皮影戏等历史文化遗产有着非常紧密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