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节日｜新春封面 牛你过年｜开个知识盲盒 太上老君为何乘青牛

封面新闻记者 何晞宇

神仙，在世人心中清濯脱俗，行为举止自然也不能如凡人。神仙出入，不是御风就乘云，再不济也有坐骑，决不能像俗人一样摔着两条腿乱晃。

既然神仙是神人，坐骑也不能跌身份。比如马是千百年间最常见的坐骑，但神仙骑的马不是会飞的天马，就是能放烟火的赤烟驹，总之比会跑要多几个功能出来。现实中不可能被人乘坐的猛兽、飞鸟都不在话下，更有传说中的异兽神瑞，譬如麒麟、狻猊、鲸龙等等。这些坐骑都是与神仙最亲密的生灵，不少成了精，还能下界去折腾唐僧师徒。

老子骑牛图，台北故宫藏

唯独太上老君实诚，枯坐一头青牛。牛本是耕田的农具，长处不在跋涉，凡间稍有资财的人家都不会拿它代步。为何这位传说拥有12条青龙、26只白虎做护卫的老神仙，会选青牛作伴？这还要从他“修仙”飞升之前说起。

太上老君是道教主神，也是道教祖师老子的仙身。《史记》载老子当年看周王朝没落，欲离开王都洛阳归隐，但行至洛阳城外函谷关时，被守关令尹喜挡下。尹喜留他著书，完成后才让他离去，留下了的这本书便是《老子》，又名《道德经》。

儒释道三家是中国乃至东亚文化的根源，《道德经》是道家最高经典，地位之高可以想见。因此后世对老子留关著书的经历，反复描述。西汉末年，老子入关的过程已经详细到连乘辇都写了出来：一辆青牛车。

到唐代，老子已位列仙班，还被唐王室追（抱）认（大）为（腿）是“李姓始祖”。此时，老子过函谷关的经历又增添了更多细节：传说函谷关关令尹喜一日登高望远，观察天象，见东方有紫气浮现，云蒸霞蔚，奇丽壮观。尹喜自斟必有异人即将过关，果见一皓首长髯老者骑青牛徐徐而来，这就是老子。自此，老子的形象便与青牛密不可分。成语“紫气东来”也源出于这个传说。

有学者认为这个附会之说，之所以选择青牛，是和老子的年纪以及牛历来的文化形象有关。老子出关时，年纪已经很大，骑牛代步更稳妥；牛性情温和柔顺，历来是忍辱负重、坚忍不拔的象征，也符合道家厚德载物的风范。此外，牛五行属水，道家以为上善若水。至于青色，可能也与五行相关：青主春，木德，代表东方。青牛结合，水生木，相依相生也。

四川大学教授、道学专家詹石窗的想象力更为丰富。他以为“牛”是道家宇宙的象征。因为牛两角一头，合而为三，而道家称三生万物，“老子骑在青牛上表示的是道家对宇宙的整体把握。”

不过，后世也用牛来蔑称没本事的道士，如牛鼻子老道。按《汉语大词典》的解释，这个称呼由来是因为道士梳的发髻和牛鼻子很像，加上牛又是道教的象征之一。不过，近来也有学者认为鼻子在古时还有长子或者大儿子的含义，此外禽兽的初生子也称鼻子。从这个角度来说，当初用牛鼻子来骂道士的人，用心不可谓不深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