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方言｜张文海：辣呼(儿)辣呼(儿)的凉粉(儿)

文/张文海

说起蜀地名小吃，凉粉(儿)可算是一个响当当的品牌，有名的如洞子口张老二凉粉，顾客常排长龙。

而我，更钟情家乡农村的家常凉粉(儿)。

过去每年农历八月，成都平原碾新米了，新米有一股特殊的清香味，这时农村家家用新米搅凉粉(儿)成了一道风景：先把米泡软磨成米浆，后倒入一口大铁锅中加水烧煮，并用木棒不停搅动防米浆沉淀烧糊。边搅边加入适量石灰水以产生凝结爽滑作用，否则冷却后切时会粘刀。米浆越煮越搅越稠，稠到用木棒挑起成半透明片状，熄火铲入一个个土斗碗中晾冷，吃时倒出切成条状，配以佐味的调料，家常凉粉(儿)就做成了。

家常凉粉(儿)好吃在于它有新鲜清香味和暖暖人情味。新鲜味，是因搅凉粉(儿)的米是新的，佐味的熟油辣子干海椒也是新晒干的。人情味，因夏收是重体力活，半晌午和半下午要送两次邀台(简单的吃食)，让劳动者打打尖(加餐)。邀台一般是一大木盆清稀饭摆在田边，下饭菜是一大斗碗渍胡豆，两大斗碗凉粉(儿)，配以酱油、醋、熟油辣子、蒜泥、花椒做的调料，大家端起碗在田边一蹲围成一圈就开吃。我儿时吃过多家的家常凉粉(儿)，得到的结论是，一家比一家香，一家比一家好吃!

还有一种手推摊凉粉(儿)，特点是简单方便好玩。将一碗凉粉(儿)切成数个巴掌大薄片，一片摊在手上先均匀抹一点盐，再抹上厚厚一层熟油辣子，上覆盖另一片白凉粉(儿)，成夹心饼干状摊在手上张口就咬，咬一口，一弯月，又好吃，又好看。既有饿虎扑食的满足，又有“辣呼(儿) 辣呼(儿) 又辣呼(儿)”的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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