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刘德华：成熟的儿子

文/刘德华

小学６年中，儿子成绩异常优秀，期期都是三好生、优秀学生干部。儿子考上省重点中学后，各科成绩在全年级数一数二。班主任称赞儿子品学兼优，校长夸奖儿子必成大业。

我总不以为然，对妻子说：“儿子在学校劳动挥汗如雨，但回家连扫把倒了也不愿扶一下。一个12岁的娃娃，进初中还不到一个月，就千方百计地与班主任混熟了，为班主任干这事做那事，时常汗流浃背。可天要下雨了，邻居请他给同学顺便带一把伞，他都不愿帮忙。‘德’的问题是万丈高楼的根基，不能有半点马虎啊！”

妻子一听这话就不耐烦了：“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儿子尽管看起来有那么高，但毕竟还是一个孩子。不帮忙拿伞这类小事，孩子可能有他的想法，大人不必勉为其难。话说回来，这么聪明的孩子，我们不能压抑了他的天性，绝不能让他吃我们小时候所吃的苦。”

我告诉妻子：“孩子智商非常高，培养好了可能成为了不起的人，培养不好就可能危害社会。”妻子一听这话就耍了横：“儿子要回家，我给他饭吃。儿子要死在路边，我就给他收尸。这个问题不要你瞎操心，好在还不是前娘后母养的，真是的……”每次儿子做了错事，妻子总要竭力庇护。

新春佳节，几位同乡给我送了一点名茶。这天晚上，儿子问我：“这么好的茶叶好在哪里？”我以为儿子是求知好学，就给他讲了鉴赏茶叶的知识。但待我入睡后，儿子悄悄把茶叶分了3份，次日分别给了主科老师、副科老师和班主任。

一天，儿子班主任眉飞色舞地向我夸奖儿子。我听后表面言好，心里却暗暗叫苦。回家后，我的气不打一处来，要找儿子说“聊斋”。妻子却说：“现在这个社会，孩子成熟哪点不好？你要治罪就先治罪我吧！”

自从妻子将儿子带着出入花花绿绿的K歌厅、酒席、麻将室时起，儿子就学会了待人之“道”。农村老家来了亲戚，儿子准会盯着其换拖鞋，换了还不忘嘱咐一句：注意卫生，莫把地板弄脏了……我说儿子一定要注意礼节，妻子旗帜鲜明地站了出来：“你那老爸的脚，人离去几天后还那么臭，孩子讲卫生还有罪吗？”

家里了来科任老师、副科任老师和主任，儿子会等次敬上不同等次的香烟，并巧言巧语说这个叔叔英俊潇洒、那个阿姨窈窕漂亮，惹得来客笑得前仰后翻。我批评儿子说，小孩子花言巧语不好。妻子当着儿子的面给我顶了回去：“当年，你的同班同学靠给领导扛煤气罐先当科长，后当副局长。你清高得像厕所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现在仍然是一个小公务员。”

快到期末了，儿子想去掉学生会副主席的“副”字。一天晚上，儿子在家邀学校的几个“铁兄妹”，筹划为学生会换届选主席的事拉选票。儿子脸上堆满了笑容，一手拿鸡腿，一手端酒杯说：“感谢大家抬举，事成后我定会重谢大家。来，为我们的成功干杯！”

见此情景，我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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