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派｜姜文科：便笺纸

成都市树德中学高2016级7班 姜文科

自从那次分离以后，大田已在街上度过3年了。

这3年，大田没有去找工作，而是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游荡。遇到没有东西吃的时候，就若无其事地走进某一家餐馆，点上一碗面，慢慢地吃完。然后，趁老板不注意时，偷偷溜走。

这天晚上，大田走在大街上，他刚刚从一家餐馆中溜了出来，嘴里还嚼着一片牛肉。夜空上闪着繁星，大田闲逛着，眼睛四处看着。这番景象，对他来说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皱皱巴巴的便笺纸，沿着深深的折痕展开。纸张早已经过多次折叠而变得柔软不堪，上面有一串字迹：“等我回来。一心”。

一丝不屑的笑容从大田脸上划过。他将这张便笺仔细地叠好，放回上衣口袋。

他们是在3年前的一个晚上分开的。一心因为学业的缘故，需要出国留学。虽然大田极力挽留，可一心坚持以学业为重，决心出国。

心中郁闷的大田，到酒吧独自喝闷酒。第二天回到家中时，一心已经走了，只留下了那一张便笺。

一心的离开，对大田来说，是毁灭性的。自此，他无心工作，将工作辞去后，过上了流浪的生活，甚至有时还会干一些小偷小摸的事。

他一直在等一心归来，却只是等待。

这天晚上，他又动了歪脑筋，趁着夜色，准备去一户人家里“搞”点东西，置换一点现金。

他盯上了一所老旧的居民区。“这里的保安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头，对我应该没有什么威胁。”大田心里暗自想着。

借着夜色掩护，他爬进了一户人家。这家的主人还未回家，屋子里漆黑一片。他蹑手蹑脚地走进卧室，扒拉着床头柜里的东西，一串项链，一对耳环，一叠现金。

这么多昂贵的东西弄得大田手忙脚乱，毕竟他曾经都只是偷一些小玩意儿。大田不知如何是好，可是本能使他将这些东西都塞进了包里。

大田将柜子推回原处，将卧室重新恢复成原来的模样，然后小心翼翼地离开。

正当他跨过窗户时，几束强光照射到他的脸上，大田被这强光弄得睁不开眼。待他重新适应这强光时，依稀看见一辆警车，车顶上警灯闪烁。

大田蹲在墙角，双手被手铐扣住，警察正在与被盗人家的主人进行情况确认。

过了一会儿，警察将大田从地上扯起来，大田跟着警察上了警车。

在离开小区大门的一刻，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大田眼前：一心。

此时，她呆呆地站在门口，身旁是硕大的行李箱，风将一心的头发吹得散开来。她看着警车上的大田，大田看着一心，距离上次如此近距离的相见，已经是3年前的事了。

大田坐在警车后座上，将上衣口袋里的那张便笺艰难地取出来，再展开，看着那4个字：“等我回来。”

大田已在看守所度过了3天。这3天，对大田来说，是无比煎熬的。他对自己的堕落感到无比悔恨，对自己的软弱感到无比憎恶，他甚至一分一秒也不再想活下去了。

“大田，有人找你。”看守所的警察打断了处于极度悲伤的大田的思绪。

大田透过朦胧的双眼，看见了一心的身影。

两人相顾无言。大田很多次想对一心说对不起，可终究无法开口。他将那张便笺纸拿出来，用一支笔在上面写下了3个字：“对不起。”

然后，大田把它递给一心。一心看着这张皱巴巴的纸条，没能忍住，眼泪从她的眼角滴落。

她用一支笔，接着那3个字，写下：“等你回来。”

大田笑了笑，将便笺纸放进上衣口袋。转身的一刹那，大田再也抑制不住眼泪，任它滴落。

【“少年派”栏目征稿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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