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新闻记者 王攀 王祥龙
西气东输、西电东送工程，将西部的资源优势转化为经济优势，为东部发展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动能，东西部实现共赢。国家的重大工程外，一项新的“小”工程——“西牛东送”，近年来已在四川省阿坝州壤塘县与浙江省温州市乐清市间形成。
4月23日，封面新闻记者从壤塘县扶贫开发局和有关方面了解到，“西牛东送”已带动569名贫困人口增收。2019年，“西牛东送”工程共拉运牦牛2500多头，实现产值2067万元。2020年，预计将调运牦牛4000到5000头。
酝酿
将壤塘牦牛运到东部市场
壤塘是阿坝州畜牧业大县，全县牦牛年存栏约22万头。但由于交通不便、销售渠道不畅、群众市场意识淡薄等原因，很多牧民的牦牛无法变现，年出栏不足1万头。
在东西部扶贫协作中，乐清市对口支援壤塘县。“有一次，壤塘到乐清对接扶贫工作，提到了如何推进产业扶贫。壤塘牦牛资源比较丰富，双方就谈到了搭建牦牛销售渠道和平台。”壤塘县经济商务和信息化局局长樊兴建谈到“西牛东送”项目最初的构想时说。
很快，乐清市当地企业顺金肥牛饲养有限公司便响应政府号召，到壤塘县考察。公司主要负责人管端顺说，温州市、台州市牛肉消费市场广阔，每年肉牛消费约1.5万头。但他们从全国其他地方运来的牛，多为饲料喂养。“壤塘的牦牛确实很好，它们只吃牧草，是纯天然的。”
随后，乐清市与壤塘县签订了《东西扶贫协作和发展合作框架协议》，确立了政府主导、企业主体的项目工作思路，决定启动“西牛东送”产业协作工程。即把壤塘牦牛送往乐清屠宰上市，带动壤塘牧民脱贫增收。
启动
直购牦牛运往乐清屠宰后新鲜上市
经过筹备，2018年11月，“西牛东送”项目举办首发仪式。该公司以平均6500元一头的价格，现场收购了上壤塘乡查卡村牧民的25头牦牛，直接为牧民带来16.25万元的收入。随后，这批牦牛被运往乐清市，开启了“西牛东送”的破冰之旅。
管端顺说，牦牛被拉到乐清市屠宰后，会在3个小时内送到市场销售。新鲜牦牛肉的入市，给当地市民提供了更多消费选择。
樊兴建告诉记者，以往，壤塘县的牦牛交易量有限，很多都是收购商到牧场或者牧民家中收购。很多牧民对市场价格不了解，会遇到压价情况。
封面新闻记者从壤塘县扶贫开发局还了解到，之前壤塘牧民卖牦牛，只能到300公里以外的阿坝州红原县，不仅路程遥远，而且经常遭遇压价，大大打击了积极性。
“西牛东送”项目的启动，意味着牧民可以直接将牦牛卖给新鲜牛肉的生产厂商，省去了中间与“二道贩子”打交道的环节。
销售渠道建立起来后，壤塘县又在思考，如何更好地建立牧民与企业之间的信息沟通渠道。
升级
将牦牛交易市场打造成公开、公平交易平台
很快，壤塘县又与乐清市签订合作意向书，引进乐清牛肉加工龙头企业——顺金肥牛饲养有限公司。该公司注册100万元资金，成立了壤塘县金顺湖牦牛贸易有限公司。公司成立后，牦牛交易市场的建设被提上日程。
“企业出资金，政府提供场地。”樊兴建说，2019年9月12日，占地10余亩、投资180多万元的壤塘牦牛交易市场正式开业。牦牛交易市场开业后，党委、政府加强宣传引导，出台优惠政策，鼓励牧民在公平、公正、公开的交易平台上就近售牛。
交易市场对牧民出售的牦牛统一进行建档管理，严格落实检验检疫手续，防止病牛进入市场。同时，对市场内的牦牛进行科学喂养，保障牛肉品质和安全。
“有交易市场，才有信息，包括牧民和合作社喂养等信息。”管端顺说，“为了掌握壤塘牦牛的市场信息，让更多的牧民参与到‘西牛东送’的项目中来，我们正在寻找和培养壤塘本地的经纪人，教他们做买卖。”
据介绍，2019年，这家公司共拉运牦牛2500多头，实现产值2000多万元。“在温州和台州市场，每一天的销售量大概在十几头吧。我们正在打造‘阿坝州牦牛’品牌。今年，我们预计将调运4000至5000头，直接产生经济效益大概在4000至5000万元。”
据壤塘县扶贫开发局统计，截至2019年11月16日，“西牛东送”项目共计带动569名贫困人口增收。
未来
创新寄养出栏模式 培养职业经纪人
虽然壤塘的牦牛纯天然喂养，但也存在弊端。“牦牛光吃牧草，没有过冬的饲养技术。”管端顺说，目前，公司正在与四川省的一家农科所合作，解决这一技术难题。
壤塘县也采取各项措施，让牧民从原来固有的传统放牧方式逐步转变为“放牧+补饲+暖棚安全越冬”的科学饲养方式，缩短牦牛上市时间、增加牦牛出栏数和商品量。同时，这也能起到保护林草植被、减少水土流失、促进绿色生态发展的作用。
此外，壤塘还和企业共推寄养出栏模式。公司通过与贫困户签订寄养销售协议的形式，计划投资600万元，购买2000头小牦牛寄养在贫困户家中。
“以村一级为担保，或者以乡政府为担保，我们将母牛寄养在贫困户家中。我们预计，一年一头母牛产一个崽，5年就有5头架子牛。每家寄养5头母牛，5年后就达到25头。”管端顺说，最后，公司只回收母牛，并按母牛实际增长的价值付钱给牧民。而母牛生下的小牛，所有权则直接归牧民所有。“目标是把四五百户牧民带动起来。”
此外，这家公司还资助了当地6名贫困儿童直到高中毕业。如果考上大学，公司还将继续资助。将来大学毕业后，6名儿童还可选择到公司工作，学习做生意。
据了解，对于“西牛东送”项目，乐清市给予了企业大力度的财政扶持。管端顺盘算着，“下一步，想带动壤塘当地一部分经纪人，3个5个也可以。让他们到我们这里来考察，让他们知道市场需要什么样的牦牛。只要你来，我们东部的政策都给你。现在拉一头牛过来，补助是400块钱，这都可以给你。”
“我们计划用3到5年时间，升级‘西牛东送’项目。到那时，如果‘西牛东送’项目和交易市场盈利，我们会再拿出一部分利润资助当地的牧民和小孩。”管端顺表示。
（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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