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富汗珍宝展｜神像图案银鎏金饰板：亚历山大东征下的东西方文明交流

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见习记者 李雨心 摄影 陈羽啸

也许从一件文物中，难以看到如此多种古老文明的交汇；也许从一件文物中，很难感觉到来自不同地区元素的融合。而在此次《文明的回响：来自阿富汗的古代珍宝展》中，放在展厅显眼位置的一尊流光溢彩的神像图案银鎏金饰板，就能达到上述所说的“很难”。因为在这件文物中，能够品略不同的地区的艺术和文化的“混搭”之风。

璀璨夺目的希腊女神像

细看这件文物，虽然其中部分的金箔已经脱落，却并不影响它的美观。文物中，头戴花冠的希腊自然女神西布莉来自小亚细亚，而在她身旁，希腊胜利女神尼姬手执长棍和缰绳，背后生出双翼。其中还有穿着东方服饰的人物。而两位女神所乘坐巨轮高栏的狮子战车，又是波斯阿契美尼德王朝的样式，再加上6层阶梯砌成的祭台，明显具有叙利亚和伊朗地区的元素。而头上散发着一圈光芒的太阳神，日、月等宇宙天象萦绕在天边，这样的构图带有典型的希腊风格。

两位女神皆为希腊神话中的人物，是本土希腊文明的典型象征。自然女神西布莉美轮美奂，被尊崇为众神、人类和动物之母。但是关于西布莉的记载中却提到，她的祭司称为Galli，须先自阉以后才能任职。而且在祭祀她的祭典上，祭司必须将自己的血溅于她的祭坛和她神圣的松树上。这听起来，的确别有一股血腥的残酷浪漫色彩。与她不同，女神尼姬则是胜利的化身，只见她长着一对翅膀，身材健美，像从天徜徉而下，衣袂飘然，而她所到之处，胜利也紧跟到来。

亚历山大东征带来西方文明

为什么在这件文物之中会有如此不同文明的交融？那还从亚历山大东征的故事开始讲起，在其侵略的目的背后，实际上还造成了东西方文明的交流融合。

神像图案银鎏金饰板出土于阿伊-哈努姆城市遗址，这是坐落在世界最北端的希腊城市建筑遗址，由亚历山大大帝的士兵后裔所建。公元前4世纪后期，古希腊马其顿王国国王亚历山大率军东征波斯，在前往北印度的途中，不少士兵来到巴克特利亚（今阿富汗境内），并在此停留下来，由此诞生了这座名为阿伊-哈努姆的城市。

亚历山大大帝每去到一个地方，都会鼓励士兵与当地人通婚，为当地带去希腊文化，当他去到阿富汗时也是如此。因为是从希腊著名哲学家亚里士多德，所以亚历山大大帝从小在希腊文化的浸淫下长大，所以在其东征的过程中，也在不断推崇希腊文化。

在亚历山大东征的十年时间内，其渴望征服全世界的雄图大略没有实现。但是他的士兵却将希腊文明传入了阿伊?哈努姆，让古希腊文化在中亚腹地生根发芽，并在此与当地的文明融汇贯通，诞生了独一无二的艺术风格。阿伊?哈努姆可以说是一座典型的希腊化的城邦，但是在当地，巴克特里亚王国的东方文明气息却没有完全消散，而是与希腊文明相互融合，形成了独特的希腊-巴克特里亚式风格。

自古以来，各界学者对于亚历山大东征这一历史事件褒贬不一。它是一次掠夺性远征，对亚洲文明造成了一些毁坏性的破坏。但是，客观上也促进了东西方之间的联系，给予希腊和与东方文化获得了直接交流和融合的机会。而这件精美绝伦的神像图案银鎏金饰板，无疑是对亚历山大东征时期所促使的不同文明碰撞的最好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