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观察｜特朗普面临二度弹劾，2024年“卷土重来”计划或落空

封面新闻记者 汤晨

特朗普极有可能成为美国历史上第一位被弹劾两次的总统。

“群情激愤”的特朗普支持者冲击美国国会大厦后，民主党为代表的美国国会正试图对特朗普进行“秋后算账”，而另一边特朗普所在的共和党，很多党内高层也在与这位进入下台倒计时的总统进行“及时切割”。此前，据CNN等美国媒体传出，副总统彭斯、财政部长努钦在内的一些白宫高级官员正在讨论可能的宪法第25条修正案，即“能否利用从未启动过的第25条第4款，罢免特朗普。”

随之而来“第2次弹劾”的想法也被一些议员提上议程，众议院议长佩洛西在1月7日的一次演讲中支持了这一想法，她称如果副总统和内阁不通过第25修正案迅速剥夺总统的权力，她将再次启动弹劾程序。据美国媒体报道，有知情人士指出彭斯等人可能最终并不会启动“第25条修正案罢免总统”，因此众议院可能最早于美国当地时间1月11日(周一)推进弹劾条款。

弹劾：形式大于结果的政治程序

启动一次弹劾要求国会参众两院都采取行动。根据美国宪法的规定，众议院拥有弹劾权其实只是一次“启动”，这只需要简单的过半多数票即可。所以其实众议院在整个弹劾中“扮演了检察官的角色”，决定对总统的指控是否需要启动弹劾和审判。

真正的审判其实是在参议院进行。由参议员审议证人提供的证据，众议院任命的弹劾负责人在参议院“起诉”总统的弹劾案件，总统可以委托律师进行辩护，联邦最高法院的首席大法官将担任弹劾案的审判长。

根据宪法的弹劾条款，总统“因叛国罪、受贿罪或其他罪行而受到弹劾和定罪”可被免职。定罪需要三分之二的参议员支持——这是美国宪法中一个故意设置的高门槛，以防止出于政治动机的弹劾成功。从未有哪一任总统的弹劾案在参院能过2/3的标准：安德鲁·约翰逊(1868年)、比尔·克林顿(1998年)和特朗普(2019年)都被判无罪。

《大西洋月刊》的特约撰稿人格雷厄姆指出，尽管这些程序具有实际法院的许多表象，但重要的是要记住，弹劾说到底是一个政治程序。

在特朗普可能面临的二次弹劾中，虽然个别共和党参议员表示，他们将投票支持弹劾，但弹劾人数可能远远不够定罪。

弹劾的目的“不只是定罪”

据美联社报道，众议院民主党人起草了一份决议，列出了一项弹劾条款，罪名是“蓄意煽动针对美国政府的暴力”。

宪法没有规定任何具体的审理时间，但弹劾的时间是否够用确实会成为一个麻烦，因为特朗普将于1月20日卸任总统一职。据CNN报道，参议院多数党领袖麦康奈尔表示，参议院的审判不会早于1月19日，因为在此之前参议院正处于休会状态。而将审判日期提前，则需要所有100名参议员都同意，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对总统离任后是否可以进行参议院审判，美国宪法并没有进行明确说明。有媒体指出，如果参照1876年时任战争部长威廉·贝尔纳普(William Belknap)因离职后贪污而遭到弹劾的先例，只要众议院在1月20日之前投票弹劾特朗普，理论上可以在那之后进行审判。

如果在1月20日之后审判，可能会让特朗普更为紧张。从那天起，民主党将凭借着佐治亚州胜出的2席参议员，重新获得参议院的控制权。

弹劾除了可以定罪官员外，还禁止该官员再次担任公职。虽然定罪一名官员需要过2/3的参议员票数，但撤销再次担任公职的资格只需过半的多数票就够了。届时如果民主党控制的参议院可以达到过半票数，特朗普就会被禁止担任联邦公职，这将把此前传出的，特朗普将于2024年“卷土重来”的竞选计划扼杀。

“二次弹劾对美国宪政非常危险”

哈佛大学法学院名誉教授、宪法学者德肖维茨曾是克林顿和特朗普第一次弹劾的辩护律师之一。据CNN报道，他将和朱利安尼一起为特朗普的潜在的二次弹劾辩护。

德肖维茨在作客福克斯新闻时表示，宪法只是规定了总统在被弹劾后解除职务，因此弹劾总统只能是在位总统，一旦1月20日后特朗普离职，那么弹劾案就失去了审判的可能性。此外，德肖维茨还将特朗普的案件与1968年布兰登伯格诉俄亥俄州案进行了对比。

当时俄亥俄州3K党领袖布兰登伯格在电视上辱骂黑人犹太人，并威胁扬言40万白人将向国会进军后，被俄亥俄州法院判处有期徒刑10年。布兰登伯格以“违反宪法第1修正案（言论自由）上诉至联邦法院，结果联邦最高法院裁定布兰登伯格无罪。理由是：宪法保证言论自由，不允许政府禁止或限制任何主张暴力或不遵守法律的言论，除非该言论煽动他人“即刻”违法。

德肖维茨称：“如果因为总统的言论而弹劾他，将开创宪法制定者未曾预见到的先例，它就像一把上了膛的武器，随时可以被两党用来对付另一党。这不是弹劾或第25修正案的本意。”

弹劾极有可能会让特朗普在追随者面前成为“政治殉道者“

弹劾极有可能会让特朗普在他狂热的追随者面前，更像是一个“政治殉道者“。《大西洋月刊》撰稿人格雷厄姆指出，特朗普和其支持者散布的虚假言论，对美国选举的持续伤害已经造成，其所作所为对美国宪政的腐蚀影响将持续数年或数十年，未来极有可能出现新的政客用相同的方式，来尝试推翻选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