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底稿|陕西勉县6龄童被害现场回访:警方多轮搜寻发现遗体 13岁男生被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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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底稿 2021-03-12 11:16 62041

封面新闻记者 谢颖 陕西勉县报道

2月17日,陕西勉县6岁男孩王某程神秘失踪,此后15天时间里,该事件成为网络和当地人热议的焦点。

3月4日,在王某程失踪的一条小巷内,警方从一栋民房顶楼的阁楼,找到了藏在木箱子内的王某程遗体。几乎就在同时,几位便衣民警进入勉县第三中学七年级七班教室,将13岁的男生杨某带走,这起长达半个月、轰动全城的神秘失踪案,至此终于水落石出。

“犯了这么大的事,还能若无其事地上学,太可怕了。”亲眼目睹杨某被带走的同学们表示。杨某真能以一己之力杀害王某程并藏尸15天?这一直是受害者亲属质疑的焦点,当地一知情者透露,与杨某同住一栋楼的外公外婆也被带走一并接受调查,但已基本排除嫌疑。

王某程外婆家距离杨某的家不过200米远,两家老人之间有亲属关系,但甚少交集。6岁的王某程在距离县城10多公里外的小学读书,不大会成为杨某的玩伴。2月17日的致命邂逅,王某程再也不能回到亲人身边。

两个孩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否如警方通报所说杨某“因王某程春节期间多次放鞭炮而心生厌烦?”警方是如何找到王某程下落的?

王某程的父亲王康(化名)表示,自己不相信儿子被害的原因象警方通报的那么简单,“该说的我全说了,希望警方能早日给出答案。”

案发现场:

受害者亲属泣告“严惩凶手”

勉县县城和平中路“好又多”超市旁的一条小巷,是2月17日下午,王某程最后出现的地方。3月4日,警方从这个疑点最大的区域,找到了失踪15天的王某程。

3月11日中午,封面新闻记者在现场看到,案发地是一个开放式小区,房屋结构几乎为清一色的“三层半”(三楼顶搭建一半阁楼),据传王某成的遗体就是在顶层阁楼一口木箱里发现的。

虽然案件告破已近一周,但现场仍聚有不少围观者。楼下摆放着10多只花圈,地上残留有香烛,燃尽的纸灰不时随风飘散。王某成父母泣血呼吁:“春暖花开,我的儿子再没有机会背上小书包重返校园”、“呼吁严惩杨XX……”白底黑字分外醒目。房屋正面的防盗门和背面卷闸门,均已被警方贴上封条。

多轮搜寻

出动警犬找到失踪者

据和平中路一环卫工人回忆,3月4日下午3时许,“好又多”超市附近气氛骤然变得紧张,一大群警察赶来,还牵着警犬,直扑超市一侧小巷内的一栋三层楼房。刚打开底楼的大门,警犬箭一般地冲向三楼,很快在楼顶阁楼的一个木箱内,发现了失踪多日的王某程遗体。

“孩子失踪不久,警察就来过了。”现场的居民透露。附近监控显示,王某程在自家租住的民房附近和亲戚家的小孩一同玩耍,随后独自返回家中,之后又在勉县和平中路“好又多”超市后排平房的一个巷子内走失,直到傍晚都未回家,王先生立即报警并联系当地救援队寻找儿子,警方立即启动失踪儿童查找工作机制。警察来到小区挨家挨户敲门询问,“来了好几次,有时候晚上还要来,有的家被敲开了三次。”

此案引起了上级公安机关重视,汉中市公安局也介入侦查。警方甚至对事发时段的出入境车辆进行了调查。在反复调看监控视频后,认为王某程依然在小区之内,搜索范围不断缩小,最后目标指向杨某和外公外婆所住的那栋楼房。

网传杨某被带走图片

嫌疑人是学生

13岁男生被警察从教室带走 

在人口不多的勉县县城,王某成被害案几乎人尽皆知,但对人们最大的心理冲击是:嫌疑人竟然是一个13岁学生。

网上流传的一张图片显示,在勉县第三中学门口,一个学生模样的孩子被扭送,面部模糊不清,3月11日下午,封面新闻记者从勉县三中七年级七班一位同学处证实,网传图片属实,杨某正是七班学生,3月4日下午倒数第二节英语课时,警察进教室将其带走。

这位同学说,杨某性格有些腼腆,不大爱说话,成绩中等,班上关系较好的同学不多,“也就两三个的样子”。

3月1日是新学期开学日,杨某按时入学,报名、上课,一切都很正常。4日下午,在学校保安的带领下,几个人进入教室,直接将杨某带走。“他没有反抗,我们过后才知道,那几个没穿制服的是警察”。

事后努力回忆,同学们还是发现了杨某一些不同寻常之处:比如更加沉默,不大吃饭,好像胃口不好的样子。

“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还能来上学,现在想起都害怕。”同学们纷纷表示震惊。“老师在班上宣布了纪律,不能对外乱说”。

3月11日下午,勉县中学在操场召开大会,对学生进行了心理健康方面的教育。“校长没有提到杨某的事,可能怕影响不好吧,但我们知道和这事有关。”一位初三的学生表示。

知情者透露:

嫌疑人的外公外婆基本排除嫌疑

在案发所在地东风社区二组,居民们对杨某的情况知道得不多。听说在其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异,一直与外公外婆生活在一起。那栋三层半的楼房,系其外公的自建房。

“他的外公外婆当时也被警察带走了。”11日晚间,一位不愿具名的知情者说,“但听说很快就放出来了,我们也没有见到过,不过他即便出来了,这几天也不可能回到自己的家中。”

这位知情者透露,杨某外公外婆大约60来岁,性格和善。三层楼房里共住了5口人,两位老人和小女儿及一位外孙女住二楼,杨某独自住三楼。这位知情者表示,王某程的遗体装在一口木箱子里,“当年农村嫁女的那种老式箱子,如果家里人确实不知情,杨某和被害者处那么久,心理素质多么可怕“这位知情人士唏嘘不已。

一位毗邻案发房屋的老人,对杨某依稀有些印象,一次在农贸市场见到杨某和他的外公,“娃儿不大说话,长得还标志,个子高,不像13岁的样子”。而最让人可怕的是其心理素质:“犯那么大的事,还能象没事一样上学,心理严重扭曲了,可能从小缺失父母关爱造成的。”一些居民分析。

被害者父亲:

“希望警方早日给出答案 ”

阳春三月,穿城而过的汉江春色无边,6岁的王某程再也不能和亲人去河边嬉戏游玩

王康是浙江人,妻子是勉县本地人,就在勉县上班,前些年王康都会带妻子儿子回浙江老家过年,今年受疫情影响,正月初四才从浙江赶到勉县,两天后他永远地失去了爱子。

王康说,嫌犯杨某平时与其外公外婆生活在一起。杨某的家与岳母的妹妹是邻居,但不算熟悉,自己和妻子则完全不认识杨某一家。 据岳母回忆,春节期间,杨某放鞭炮时,岳母曾带着王某程去看过一次,但双方没有交流也没有什么矛盾,至今他也不知道杨某行凶的动机。3月8日,警方通报作案原因系“对王某程春节期间多次燃放鞭炮心生厌烦“,王康认为“这是一个借口”,儿子与杨某并不熟悉,两人很少见面,儿子失联后,他在警方处查监控时,“好像是往凶手家的方向走,可能是用什么手段把我孩子骗过去的。”

王康关于儿子与杨某并不熟悉的说法,记者从一位居民处得到了证实。这位居民介绍,杨某外公的弟媳,是王某程外婆的妹妹,两家虽有亲戚关系且距离不远,但平时甚少有交集。王某程在距离县城10多公里外的仁德小学读书,不大可能是杨某的玩伴。

杨某虽然归案,但尘埃并未落定,网络上、王先生的脑海里,仍有诸多疑团待解:13岁的杨某,能以一己之力完成杀人藏尸的全过程,同住一栋楼的外公外婆是否知情?杀人原因真是因“看不惯王某成放鞭炮”那么简单?孩子是哪一天遇害的,被害之前经历了哪些非人折磨?

“该说的我都说了,该问了也都问了。”电话里,王康表示自己已心力交瘁,他希望警方能早日给出答案,勉县警方和有关方面告诉他,案件正在加紧调查之中,估计最近两天将会通报详尽的调查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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