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枥（南部）
这晚，范坚强提着沉甸甸的公文包醉醺醺地回到家中，坐在沙发上倒头就睡着了。朦胧中，家里来了几位不速之客，声称是反贪局办案人员，要求跟他们走一趟，把问题交代清楚。
范坚强惊出一身冷汗：自己和大学同学在酒桌上谈好的事情，还不到两个小时，怎么就被反贪局的人发现了？
是他们有天眼，还是大学同学耍了手段？
因交代问题较彻底且有立功表现，他被连降3级，从处长变成普通办事员。身份变了，地位也跟着发生了巨大变化。
范坚强试着去找曾经的部下，想跟他们倾诉。不知什么原因，包括他一手提拔起来的部下在内，都像避瘟神一样，要么躲得远远的，要么以忙着重要工作、难以抽身为由不愿见他。
偶尔，他们远远地发现了他，目光立刻飞一般转向别处，身子也情不自禁地偏离目标方向。人走茶凉，可自己还没走啊！
范坚强感觉自己像一个传染病人一样，已经被同僚们隔离起来。他不由得发出重重的叹息：谁叫自己犯错了呢？
范坚强决定去找司机小牛谈谈。小牛是他给安排落实工作的，没有车改前，小牛几乎扮演了保镖、保姆与保密人员的角色。可以说，整个单位就小牛最顺眼，最善于服务，最懂得领导的心思。
范坚强找到小牛时，小牛还是像过去那样满脸微笑，十分热情地迎上来招呼他，让他拔凉拔凉的心感受到了些许暖意。
他正准备跟小牛谈事情，小牛忽然掏出手机，接了个电话说，有急事要出车，然后跟他匆匆道别。其实，小牛的电话压根没响，当时也没有任何人给他打电话。
他太熟悉小牛的招数了，忍不住再次发出重重的叹息：谁叫自己犯错了呢？
范坚强心情糟透了，决定去菜市场走走看看。很多年没去过菜市场了，那些绿油油的蔬菜叫什么名字，他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来到一处蔬菜摊前，他蹲下身，准备问价格，不远处传来议论声：“那么大的领导，怎么来买菜了？”“是不是在作秀？看看有没有记者在拍照？”“听说他受了处分，啥都不是了。脸皮真厚，还敢招摇过市……”
范坚强没想到犯错的成本居然这样大，内心瞬间崩溃，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就在这时，妻子熟悉的声音传来：“老范，快醒醒，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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