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书评丨蜀地名家系列 “新归来诗人”喻言:“卡在两个世界之间” 批判和悲悯

封面新闻 2018-08-27 20:21 35243

封面新闻记者 张杰 实习生 张耀尹

写诗,是一种赋形的冲动。给丰富多样的生活样态、思想火花一个形式,这种冲动如此强烈,以至于有人沉寂20年以后,还是拿起诗笔,再唱新歌。近几年,一批曾中途离开又回归诗坛的人,被称为“新归来诗人”。在成都就有尚仲敏、喻言等。20世纪80年代,他们是极其活跃的大学生诗人,20世纪90年代投身实业,投笔从商,进入诗歌沉静期。20年后,他们又提笔写诗,进入创作喷发状态。

20世纪80年代末,喻言以《情敌》惊动诗界。2014年,他重新写诗,出版诗选《批评与自我批评》。归来的喻言,依然犀利、机智、轻巧、大气。对喻言的诗歌轨迹,《作家》杂志主编、文学评论家宗仁发点评说:“喻言作为站在这样一个叛逆起点上的诗人,在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之交短暂的爆发之后,就游离了诗坛,当他穿过生命中昏暗坑道重新回归诗歌的时候,意味着一个让人期待的更为持久的爆发。”

跟其他文学行当不太一样,诗人无法成为一个专职标签。诗人可以是商人、官员、教授、警察、教师或者流水线工人、流浪汉。诗人主要是灵魂的一个特点,一个气质。喻言是诗人,也是一位商人,从事房地产和度假酒店的投资与开发。对于一个物质不匮乏的人,诗歌对他意味着什么?他说,诗歌是人间到天堂的中转站。

诗是什么呢?是对语言的一种探索和尝试,是自己的呼吸、运动,跟词语的贴身肉搏,握手言和。在《镜子》中,他写,“我的一生都关在一面镜子中/眼光所及,无处可藏/我知道只要轻轻一拳/就可以打碎它/从此逃出超生/但我的亲人也在镜中/我的朋友、工作、可爱的宠物也在镜中/还有我的书籍和房间/以及累积起来的一点点虚名/我的一生都被这片薄薄的玻璃绑架/知道它不堪一击/四十多年过去/仍下不了手。”诗人是敏感的。“切洋葱”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叫他联想到很多,“把他身体按住/切成一个又一个圈子/他没有喊疼/我已泪流满面/”。在英国的格林威治,目睹一轮落日,他自言“坐在帝国黄昏时光里/享受太阳最后的温度/格林威治子午线从脚下穿过/我左临东半球右临西半球/一只脚踩着昨天一只脚踩着明天/像一根鱼刺卡在时间的喉管/卡在两个世界之间/我一动也不敢动/只要一转身/夜晚的墨汁就要漫过来/把天空最后的留白浸染。”

喻言的诗“说人话”。不玩弄文字,也不故作高深。一读就懂,机趣和角度包含在语言的直率、洗练中。喻言有自己清晰的审美逻辑。他认为,“坏的诗歌”就是“虚假、虚伪的情感,陈词滥调,故弄诗意的遣词造句,想象乏力,逻辑混乱,语言浪费”。他能快速辨认出好的诗,“独特的切入角度、语感张力和节奏、自然的语言表达暗藏机锋、让人脑洞大开的想象力、潜伏在文字深处的批判精神或悲悯心。”

在全唐诗里,喻言最推崇陈子昂的《登幽州台歌》,认为它才是孤篇盖全唐,而不应是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二十二个字,简到极致,自然流露,直抒胸臆,读者所得无限可能。这也许是我所追求的诗歌境界。”

评论 1

  • 北海之滨 2018-08-24

    真正的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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