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来：唯有雅正的，像诗一样吟唱的语言，才能把世界照亮

封面新闻记者 张杰

2019年12月15日上午，中日韩名记者对话会，在成都举行。在这个闪耀着智慧光辉的上午，来自中日韩三国的多位媒体工作者，相关领域专家，以及包括故宫博物院前院长、故宫学院院长单霁翔，著名作家阿来，日本作家梦枕貘，上影集团党委书记、董事长任仲伦等来自四川乃至全国文化界多位资深人士参会。现场可谓智者云集，群贤毕至。在人民日报海外版副总编辑、作家李舫的主持下，此次对话会以“迈向新时代的中日韩文化合作”为主题，众人就“互学互鉴，探寻中日韩文化合作新路径”、“融合创新，推进东北亚文明和谐构建”、“与时偕行，合力贡献亚洲智慧力量”等重要议题。单霁翔、阿来、梦枕貘、任仲伦等都进行了主旨演讲。

阿来的演讲以《云中记》小说的创作语言为主题，分享了自己如何从自己出身的汲取营养的经验和心得。阿来的演讲从自身真诚经验出发，引经据典，令人受益匪浅。“汶川地震十年后，我才动手写地震题材的作品，写出《云中记》。 十年之后才开写，并不是由于我缺少素材，而是我一直在等待、寻找一种节奏、 腔调。小说家最重要的任务并不是搜集素材，而是寻找一种合适的腔调和恰到好处的语言口气将之表达成艺术作品。词语是有声音、色彩的。而写一部小说，最初涌现时的那个语言节奏，会决定小说向哪个方向发展。所以我一直非常慎重。作为四川人，我目睹了那场大地震带来的巨大伤害，我也屡屡有提笔赶紧写出来的冲动，但我都按捺住了这种冲动。”

阿来还提到，汶川地震之后，有很多村庄重生，也有的彻底消失。“我想写的这种消失，并不是要写出凄凉和悲伤，而是要写出悲壮和坚强，写出光亮，写出灵魂的方向。这就需要一种配得上的语言。唯有这种语言是雅正的，充盈饱满的，节制含蓄的，像诗一样吟唱的，才能会把世界照亮 ，把人心照亮。通过《云中记》，我想我做到了这一点。”

创作《云中记》，持续了三个月，阿来每天沉浸在自己的写作中。回忆起这段时光，阿来说，“那些词语发出微光，把路途照亮。我用词语创作出一个世界，这些光来自内部，这样的语言在神话中存在过，在宗教的吟唱中出现过。”由此阿来还阐述了他的文学美学理念，“科学时代，神性之光显得暗淡。西方现代或后现代的一些文论推崇解构、反讽、 荒诞、 疏离，似乎只有这样才显得先锋、时髦。但我想说的是，文学还会需要英雄精神。这种英雄精神，从但丁、里尔克、惠特曼，一直有很好的延续传统。当我面临灾难、书写灾难，我给自己定的理想是，一定要写出但丁、里尔克、惠特曼写过的那种英雄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