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王荣：向往鸟鸣飞翔的心

文/王荣

虽然没见几次小姑娘的面，刘阿姨还是被二妮抱得结结实实，二妮不想让她走，刘阿姨只得轻言细语安慰她：“耐心等待，你一定会看见一片晴空的，并且能像一只鸟鸣唱着翱翔在自己未来的天地……晚上睡个好觉，再做个好梦吧！”

刘阿姨走后，二妮有天晚上真做了一个相关的梦。

梦里，二妮在自家后山看到了一群大鸟，鸟声脆亮而动听，时而落地围在身边唱曲，时而盘旋高鸣像要带自己飞。但她醒来时，两眼模糊不清，可大鸟的自在和欢快的互动，一直在她脑里萦绕。后山会有大鸟吗？

二妮记起婆婆曾经讲过喜鹊和凤凰等大鸟的故事，然后就念叨。婆婆跛着脚，却诧异地呛她：“喜鹊会落到后山林子里？”二妮不吱声了。她怨自己不争气，偏偏眼睛看不见。

早晨，二妮闷闷不乐摸去后山。后山除了寂静仍是寂寥。太阳升高，婆婆跛着脚跟上来，看到二妮讷讷委屈的样子又后悔呛她的那些话。她给二妮戴顶帽子说：“等爸妈挣够钱回来，你把眼睛看好，心就亮敞了。”二妮背过身，扔给婆婆一句话：“我在等大柱采药草呐。”

大柱家也在后山，他是二妮的小伙伴。大柱没来或不在，二妮常常一个人发呆，或者摸摸草闻闻花香，晒晒太阳听风声。

一天，刘琴阿姨访到后山，教大柱带着二妮识药草、辨药材，变着花样做游戏，二妮才有了少许的笑，且能凭药草的气味儿和大柱一起采摘，也有了排遣寂寞的小兴趣。

今天，没听到梦里大鸟的欢叫，也不见大柱来，二妮心慌地想，是不是大柱要上学堂不再来了？刘阿姨怎么还不来哩？

呆坐一上午，二妮只得默默回家。但夜里，二妮再次梦到后山有一群大鸟在欢叫、飞翔。

二妮又上了后山。令她安心的是，今日有大柱陪着。他们提了采药草的篮子，还悄悄捎上了苞米、麦子等谷粒粗粮，期待大鸟出现时给它们品尝品尝。二妮说起大柱要上学堂的事特别羡慕，大柱说，我会等你看好了眼睛再一起读书做伴。

他们边采药草边等大鸟出现，可到了黄昏也没见半只大鸟。二妮吩咐大柱把带来的谷物撒在林子周边。二妮天真地想，兴许哪天大鸟们会寻食到这里来呐。

巧合的是，二妮生日这天，她刚到后山，就听到了异样的鸟声。虽然看不清，却听得清“咯咯咯”尖利脆爽的和鸣声。鸟像一群或一大群，更像已飞临头顶上空。惊讶间，二妮嚷了一嗓子：“有大鸟在唱歌！有好多好多鸟飞来啊……”

大柱也看到了，一群大鸟振展羽翅翩然而至。二妮兴奋地问，是喜鹊吗？婆婆说过，喜鹊是鸟中的大个儿，声音宏亮清脆，它的飞临，能给人带来福气好运呐！可她猜想的鸟，大柱也不识是不是喜鹊还是什么其他鸟类。

二妮想起带来的苞米和麦子，忙喊大柱抛撒给鸟儿们吃。也许是大柱又蹦又跳，也许是二妮越呼唤越激烈，鸟儿们反而振翅飞走了。

再次落空，大柱也很内疚。回了家，大柱告诉跛脚婆婆，二妮像是生病了。婆婆搂过细看，二妮的眼角真有泪花。

二妮休息了几天，又去后山。晴空下，曾经出现的一群大鸟早早围了过来。二妮走近，鸟儿又灵敏地飞到了一边。二妮轻手轻脚，不像那日那么激动，而是沉浸在期待里。她相信，鸟一定会靠近。

那些鸟观望一阵后，真的渐渐靠近了。二妮感觉到鸟儿啄食到了自己身边。她浅浅地呼吸着，鸟伸展的翅膀触碰了自己的脚踝、膀臂和发辫。二妮已懂得，跟前甭管是一只小小灰色麻雀，还是一只个大的喜鹊，哪怕它们是带来晦气的乌鸦，她都愿意和它们一起玩。

鸟越来越多，一只大鸟竟然跳到二妮的肩头，又一只鸟儿迈过二妮的掌心。这神奇的一刻令二妮有了从未有过的开心和满足。

此刻，在她身后，大柱搀扶着跛脚婆婆引路，几个志愿者赶了过来。刘阿姨远远地喊着二妮的名字，要接她去治眼睛。

【作者简介】

王荣，笔名凡心。四川省散文学会会员，成都作协会员。1987年开始发表作品，有小说、诗歌、散文等刊于《山花》《青海湖》《华西都市报》《诗歌周刊》《东部文学》《成都日报》等刊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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