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天府·作品(20)｜王凌霄：最喜春茶采摘时

文/王凌霄

“千丛因此始，含露紫英肥。”——韦处厚【唐】

春潮滚滚的步伐是任何恶魔都阻挡不了的。茶技师尹大全发来邀请信息，说今年的名茶采摘开始了，可以出来享受乡下的新鲜空气了。

我欣然前往，当然主要是去看我在乡下工作时的农民朋友，喜欢他们的朴实、豪爽的性格，体验采茶的过程、体验早春的气息。那种沁人心脾的春天景色，特别是现在经过农民和川农大的教授们打造下，茶园被打扮成人间仙境，一垄一垄的茶树被修剪成圆球状。当新绿绽放，茶树穿上翠绿的春衣，垄下无一丝杂草，纯洁得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这是春游的最佳景地。

最喜欢把娇嫩、鲜绿的状如米粒的茶芯撇下，喜欢把茶米粒变成香喷喷的名茶。

茶叶的品种有多种多样的，本地茶叶是纯正的青绿，而引进的有云南、福建等地的茶叶，它们的新芽带紫色且肥壮。

揉制高档名茶在农历二月初，名贵茶叶需要的条件特别苛刻，喜欢生长在海拔1200米的地方，喜欢云遮雾绕，细雨蒙蒙。喜欢冬季的冰天雪地，冬天的薄雾中没有任何病菌和杂质。那时节的云雾仿佛是一个少女般那么清纯，她非常急迫地去找亲密的闺蜜茶叶仙子，茶叶仙子也正从冬眠中苏醒，积累了半年的能量，这就是雨雾和茶叶的最佳蜜月时期。湿润的雨雾轻轻地滋润着她娇嫩的身躯，她美美地、循序渐进地吸收着雨雾中的各种营养，温度低了她吸收不了天地灵气、日月精华，温度高了营养成分不能有效积累。过了清明，空气中混合各种各样的成分和杂质，随着温度升高，茶叶会迅速吸收大量水分，使茶叶变得畸形，做不出名贵茶。

茶米粒采回来，通过摊凉、筛选，整齐划一，专门炒茶的古车锅还要用石蜡反复摩擦，彻底清除异味。经验丰富的师傅点火掌灶，揉茶技师把茶叶倒入锅中，须臾不敢怠慢，用灵巧的手在滚烫的锅中反复翻炒，这是杀青。

待茶叶脱水变色后，捞出摊凉，第二道下锅，顺着方向搓揉，大量水气排出，茶叶基本变柔软。第三道工序是定形，灶下的火是关键，师傅轻揉慢捻，不能破坏形状，此时的茶叶已经发出清香。

然后放入用蔑条特制的烘篼罩，这篾篼有一米高，两头大如斗，中间如楚王爱的细腰，上面用来置放揉制好的半成品茶叶，钢炭就在下面，而且不能有丝毫的烟味。然后把它烤在下面的红泥小火炉里，下面是红彤彤的杠炭火，慢慢烘烤。

约3个小时，茶叶里的水分被烘干出85%，不能全烘干，过火了泡出来的茶叶里面的微青色、微黄色会丧失殆净，汤色会黯然失色。烘得不干泡出来的茶汤色暗绿，有一股茶腥味，口感不佳，所以掌握烘茶的火色也是大师傅的一门绝技，秘不外传。

烘干后茶叶端出来，香味浓郁，满屋袅绕。待冷却后，用手轻轻触摸，发出的声音是脆沙沙的声音，知道火候正好，立即包装，用铜合纸能包住香味不散。

现场泡茶也是我最喜欢的节目。师傅把岩谷水或是泉水烧到85℃，取10多粒黄芽入玻璃杯中，掺入水，黄芽在水中翻滚，清香四溢，汤色黄绿，轻呷入口，正如元代虞集诗：“烹前黄金芽，不取谷雨后。同来二三子，三咽不忍漱。”沁人心脾，令人神清气爽。只有亲自去参加采摘、烹制、烘干后才能享受到这种神仙般的乐趣。

【作者简介】

王凌霄，曾教中学12年，后调政协工作。有作品500多篇散见于各种报刊杂志。雅安市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