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新闻记者 梁波 北京摄影报道
1977年8月，邓小平在北京召集科学和教育工作座谈会，决定恢复中断11年之久的高考。
当年年仅31岁的温元凯作为最年轻的与会者，以中国科技大学助教的身份，应邀参加了那次载入史册的座谈会。温元凯说，恢复高考，改变的又岂止是个人命运？更是整个国家命运的拐点。“恢复高考，是小平同志推动改革开放的第一个按钮。”
2018年5月24日，北京朝阳区建国路金地中心，温元凯接受封面新闻记者专访。
会议从8月4日开到8日，地点在人民大会堂台湾厅，当年73岁的邓小平全程参加并主持了会议。
据温元凯回忆，会议刚开始，小平同志就向参会者直言，现在科技界、教育界一片荒芜，他已向中央建议，要先管科技和教育，给大家当后勤部长，“你们有什么建议和要求，尽管提出来”。但一开始，高考并未成为会议重点。
“座谈会的有些情节，和电视剧《历史转折中的邓小平》中的情节，基本吻合。”温元凯说，最先发言的杨石先教授，这位年过八旬的南开大学校长一开口便检讨自己“没改造好”。“我清楚记得，杨教授的检讨发言，让小平同志多次皱眉头。”听完杨教授讲话，小平同志再次让大家“畅所欲言”。
第二个发言的是苏步青教授。苏教授抱怨自己手下的18个博士和助手，被下放得一个不剩。没想到小平同志听完当场拍板——让苏老点名，点谁就把谁调回来。
这样的场面，让与会者很是感动。于是，大家的话匣子一一打开。
“我是小人物，在座的都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和师长，所以我没敢举手发言。”温元凯说。
中国科学院院长郭沫若接见参加全国科学大会获奖的温元凯
把话题引向高考的第一人是谁？
据中国科学院大学人文学院教授王扬宗查证，在座谈会上，第一个“倡议恢复高考”的参会者，是时任武汉大学化学系副教授查全性。
查全性的发言时间是1977年8月6日下午，发言内容不仅直指招生制度存在埋没人才、工农子弟很难上大学、助长不正之风、严重影响中小学生和教师积极性等四大严重弊病，同时还提出当时的招生方针“自愿报名，基层推荐，领导批准，学校复审”必须大改。
时任教育部高教司司长刘道玉在《一个大学校长的自白》一文中曾评价，查全性的发言引起了邓小平的高度重视。
据温元凯回忆，査全性发言后，邓小平没有立即表态，而是环视四座问道：“大家对这件事有什么意见？”在座众人纷纷表示支持。
邓小平转身问教育部长刘西尧，招生工作进行到什么程度了？当年恢复高考是否来得及？
刘西尧说，教育部刚刚在太原开过招生工作会议，决定还是按过去的方针办，有关文件已报送至国务院，但国务院还没有批，如果要改的话，还来得及。邓小平说，恐怕还是应该改。刘西尧说，如果要改的话，当年的招生工作恐怕就要推迟。按照惯例，9月份新生就要入学。众人七嘴八舌，说即便推迟也必须改。
邓小平沉吟片刻，一锤定音：“改嘛！今年开始就改，不要等了。招生十六字方针可以改一改嘛！”
温元凯此时“插话”建议：“十六字可否改为‘自愿报考，单位同意，统一考试，择优录取’？”小平同志对温元凯说：“我取你的四分之三，第二句不要。考大学是每个人的权利，不需要领导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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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之滨 2018-0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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