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在行走丨张掖：祁连山的绚烂“火焰”

李贵平    文/图

作为北方丝绸之路的重镇，位于甘肃省西北部、河西走廊中段的张掖市，是任何驴友和摄影师都不会忽略的地方。

张掖，取“张国臂掖，以通西域”之意。《后汉书》载：“窦融据河西时，天下扰乱，唯河西独安。”称张掖在西汉时就设郡置府，镇守一方。

张掖南枕祁连山，北依合黎山、龙首山，黑河贯穿全境，形成特有的荒漠绿洲景象。境内雪山、草原、碧水、沙漠相映成趣，既具有南国风韵，又具有塞上风情，留下“不望祁连山顶雪，错将甘州当江南”这样的佳句。

那年夏天，我从敦煌乘火车来到张掖，和临时认识的浙江小伙子陈甲租车去了张掖。山巅披雪、莽莽苍苍的祁连山下，我惊异地看到了一座散发着清新气息的现代小城。不同的过客，透过玻璃墙和车水马龙不停行走，用脚步丈量它曾有的历史厚度。

我和陈甲不约而同都选择去张掖著名的丹霞地貌，也就是当地人口中的“七彩山”看看。

下午五点过，我们在张掖火车站包了一辆出租车，赶往距东郊40公里外的临泽乡南台村，也就是七彩山所在地。不料天不作美，阴云密布，雷声大作。接着飘下淅淅沥沥的小雨，雾气弥漫，将逶迤绵亘的祁连山脉浸润得湿漉漉的。很快，雨竟然越下越大，似乎是要故意考验我们这俩外地人观赏七彩山的决心有多大。很快，我们全身淋得透湿，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我最怕的相机会被淋得“熄火”罢工。而茫茫四野，根本找不到一处可以稍稍躲雨的地方。

还好，这样的考验只持续了十来分钟，老天爷就挥手收敛了巨大的雨幕。但我和陈甲吃不准大雨会不会再次光“淋”，赶紧朝山岩高处的观景台爬去。山路湿滑，好几次都差点摔倒。但我们啥也顾不上，跑。一路上，五颜六色的丹霞地貌山岩，犹如一堆堆湿润的油画颜料，仿佛要将我们淹没。

幸运的是，也许是为了眷顾我们这两个外地人，老天爷又突然放晴，变得蓝幽幽的，而一片金黄的亮光则慷慨地照射在山岭上。一蓝一黄，色彩分明，收割了我所有的惊叹。

那仅仅只有三四分分钟的落日余晖下，逶迤连绵的祁连山脉是如此鲜亮圣洁，群山之巅，似乎噗噗噗地蹿烧起火苗子，要将黛青色的天空融化掉，晃得我的眼睛不敢直视。

之前我从甘肃的地方志看到资料介绍说，张掖的丹霞地貌是中国发育最大最好、地貌造型最丰富的地区之一，特别是窗棂式、宫殿式丹霞地貌是丹霞地貌中的精品。张掖七彩山的丘陵山塬，色彩之缤纷、面积之大冠绝全国。它们似乎是雕塑大师的艺术杰作，但无一不是出自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所谓丹霞，是指红色砂砾岩经长期风化剥离和流水侵蚀，形成的孤立山峰和陡峭岩石。

没想到现在，我竟然脚踏实地地来到了这里，而不是在梦境里。

伫立在山腰新修的观景台，我视线的灭点是天边的一抹猩红色云彩。我忽然明白，当年马可·波罗来到这里，为什么醉心于祁连山下这片色彩缤纷山峦，过了大半年他都不舍得离去。我又想，一生都在寻求和表现自然光色彩、捕捉大自然瞬间变化的梵高高更们，要是发现了这个神奇之地，该会有怎样的惊喜，而西洋美术史上又该凸显何等灿烂的东方韵味。

是的，大自然在连绵起伏的祁连山东部山脉，涂抹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成就了西北高原这片瑰丽的土地。我想，自己多年来起伏坎坷的人生山岭中，又何尝不是在涂抹另一种风景——用梦想，用行走。

回到张掖市区已是傍晚，华灯初上，西北的酷暑发酵着身体的闷热，几乎没有一丝儿凉风。我请陈甲在街头一家回民餐馆喝酒，店里不大，却有搓鱼面、糍耳子、羊肉粉皮面筋、香饭、小饭、煎血肠、羊头汤、鱼儿粉和糊饽、豆腐脑儿等美食。那晚我们满头大汗地喝很多酒，聊了很多话，最后干脆脱掉体恤衫赤裸着上身。两人都很遗憾，这次没能去看看当地著名的大佛寺、木塔寺、镇远楼。次日上午，我坐大巴车南下去青海西宁继续采风，杭州小伙则东去西安行游，然后回到各自的城市，一如蓝天下的云朵，相互交汇后被风儿吹散，无影无踪，无问西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