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书评 | 池莉积十年之功最新长篇《大树小虫》 表现人与人之间“量子版的纠缠”

封面新闻记者 张杰  实习生 刘可欣

提到池莉，很多人最先想起的就是她的《生活秀》、《来来往往》等作品。上世纪80年代末她的“人生三部曲”《烦恼人生》、《不谈爱情》、《太阳出世》，被誉为中国小说新写实流派发轫之作。池莉特别善于表达市井生活，她笔下风风火火、敢爱敢恨的武汉女性，令读者印象深刻。

其中多部还被改编成同名电影或电视剧，为大众所熟知。其中由许晴、濮存昕、吕丽萍主演的《来来往往》在上世纪九十年代风靡多时。《生活秀》虚构的“鸭颈”小食，衍生出红遍全国乃至海外的“武汉鸭颈”，并形成了庞大的食品产业链，堪称文学深度介入现实生活的成功范例。

近几年，池莉长篇问世的频率显得较低。身为一个热腾腾投入生活的人，她热爱足球，还曾去南非看过世界杯，还曾对媒体透露自己的厨艺不错，打趣说或许有一天“池莉厨房”能够面世。不过，她并没有停止写作。2019年5月，距离上一部长篇出版十年之久，池莉推出她的40万字小说《大树小虫》。

跟她此前作品的世俗风情风格一致，《大树小虫》讲述的是平凡人的俗世生活。《大树小虫》故事的现实背景设定于2015年的武汉，通过俞家和钟家两个家族的联姻，引出两个家族三代人命运与现世纠葛。

这一次的小说涉及老中青三代人，仅是小说主线就写了十多位人物。内容围绕着现代人所关注的“二胎”、“代沟”等话题展开。男主角钟鑫涛是个80后，出生于富商家庭，父母竭尽全力为他打造优裕成长环境，成为名校研究生毕业后，只待继承家业。85后女主角俞思语同样出生在条件相当不错的家庭，被爷爷奶奶众星捧月般呵护长大，性格天真单纯，不谙世事。这看似“门当户对”的一对的婚姻大事，自然在众人的运筹帷幄、精密部署下，被设定成了“一见钟情”式的自由恋爱，很快就按部就班地步入婚姻殿堂。俞钟两家由此有了正式交集，故事也才刚刚开始。

池莉

在《大树小虫》中，除了有琐碎的生活日常，还包涵了人生中超越了生活带来的痛苦和烦恼本身的韧性。其中映射出时代的变化与不变的家庭伦理、社会纲常之间的各种矛盾，充满笑点、泪点、看点，也是人性之软弱被不断戳中的痛点。小说中的男女主人公的婚姻，从来都不只属于他们两人，生活被来自外界的诸种力量牵制。池莉用量子定理比喻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她觉得量子是最复杂的，可以在多个地点以任何状态同时出现，难以被看透，“人与人之间复杂的关系就如同量子的纠缠，是一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状态。”

《大树小虫》的扉页上写着这样一段话：“一只盲目的甲虫在弯曲的树枝表面爬动，它没有注意到自己爬过的轨迹其实是弯曲的，而我幸运地注意到了。”这句话是爱因斯坦对广义相对论的通俗解释，也是池莉创作灵感的来源，更是整本书的题眼。“大树小虫不是我自己的思想，我是借的爱因斯坦的思想，我觉得我的思想力是不够的。”她在活动中提到，自己曾被量子力学的观点所震撼，这本新书正是试图从一个人文的角度来诠释它。

文学评论家阎晶明点评道，“这本小说特别能够反映出池莉这么多年持之以恒的创作坚持，她对生活的理解带着强烈的烟火气，既承认生活的美好，也看到生活的苦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