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方言丨朱文建：吃豁皮

文/朱文建

豁皮一般是指从正品上剔下来的边角余料，也就是下脚料。比如一些卖卤牛肉的，事先会把巾巾吊吊的剔下来，这样看起来更有卖相，而剔下来的巾巾吊吊就便宜得多了。

豁皮一说源自以前的一个游戏划甘蔗。以前没得啥子娱乐活动，一到秋冬时节，卖甘蔗的在街头巷尾到处都是，于是就兴起了划甘蔗。两三个人拿一根甘蔗来，用刀划。这划甘蔗也不一般，首先把甘蔗立起来，刀搭在甘蔗尖上掌握平衡，然后手起刀落，使劲一刀划下去，划多长一块就可以得多长的甘蔗吃，就这样一节一节划下去，输了的给钱。有的还规定，划甘蔗的时候，刀举起来还要在空中舞两下，称为挽花子，然后才对准甘蔗划下去。这要很高的技巧，既要甘蔗立得稳两三秒钟，又要准确有力度。好多时候都只是划下一块皮，除了头子上有一点甘蔗外，皮子多长一块，有点水分但不多。划甘蔗的往往就拿给侧边人，拿去吃。丢了可惜，嚼两下又有点水汁，这就是豁皮。有手艺好的，一根甘蔗中分，从上到下哗啦啦一刀下去，直分到根部，连半块豁皮都吃不成。

豁皮引申来说，那就是正大光明吃不要钱的东西，称之为吃豁皮。

老憨遭吃了豁皮。儿子小憨两口子马倒（强逼）他吃，巴倒他啃。不仅是屋头的开支分钱不出，每天两听啤酒，两天一包烟，全是老憨出。老憨经常在我面前发泄不满说，我硬是啥子都给他们管完了。又骂婆娘，就是她非要把啥子事情都揽倒，自己又揽不住，结果都打到他脑壳上，你说气不气人嘛。

老憨还有一套小房子一直在出租吃租金，他说惹毛了哪天把房子收回来，让他们小两口去住，惹不起躲得起。要是分开了，娃娃回来吃饭，还要提前打个电话招呼一声，客客气气的，不打招呼就吃铲铲。那次老憨喊我吃串串喝酒，他婆娘娃娃媳妇都在，吃着吃着就说起了屋里的事，小憨拖起声音有些无奈地说，哎呀，还吃得倒两个多月的豁皮就闸板了。老憨说，那套房子租期一满，他就收回来与娃娃媳妇分开住，当然娃娃媳妇就吃不倒豁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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