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午遗事丨北洋海军最后阅兵：日本人观礼实为刺探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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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海海战中，赤城舰被北洋海军重创。舰长被击毙，桅杆被打断，图为甲午战后所拍。

封面新闻记者 王国平

在1894年这次北洋海军大阅中，邀请了俄国、日本、英国、法国四国军舰观礼。其中，日本通过这次大阅，获得诸多关于北洋舰队的情报，这些情报成为日本在两个月后发动甲午战争重要的情报准备。正是如此，在甲午战前，日本参谋本部才表示中国全无准备，作战时机已到。

如果把水师时期算在内，北洋一共有三次大阅，其中两次明确记载有外国军舰观礼。

阅兵邀请国外军方观礼甚至参阅，很早就是一项传统，一方面对双方而言这是国际礼仪上的惯例，但另一方面在双方心里都打着心照不宣的小算盘。

对于主办方而言，邀请国外观礼的潜台词是展示军事实力，用李鸿章后来的说话就是“做猛虎下山之势”，即以舰队的存在威慑对手。而对于观礼方而言，这是公开刺探军事情报的良好时机，能够仔细观察北洋舰队的训练、船只等武备情况。

第一次大阅在光绪十二年，即1886年，是唯一一次的亲王阅兵，当时这是北洋水师组建以来规模最大的海上实兵演习，自然引起列强的高度关注。根据《醇亲王巡阅北洋海防日记》记载，当时英国远东舰队10艘舰艇，法国海军6艘军舰在海上观看了演习全过程。

1891年，是北洋海军成军后的第一次大阅，李鸿章在事后的奏折中有语“西人纵观亦皆称羡”，但未写名具体“西人”为哪些国家。

在1894年这次大阅中，邀请了俄国（两艘军舰）、日本（一艘军舰）、英国（两艘军舰）、法国（两艘军舰）四国军舰观礼。而本次获得的这组照片就是出自当时观礼的俄罗斯军舰上的一个军官之手。

赤城舰舰长坂元八郎太，黄海海战中被击毙。

英国、法国当时作为老牌的海上力量型国家，当年英法通过舰队打开中国的门户，甚至在1884年中法还爆发了“马江海战”，导致福建水师全军覆没。

在十八世纪初，俄国也组建了一直舰队开始活跃于远东地区。北洋海军成军后，自然成为俄国严重的潜在对手。这也是1894年这次大阅中，俄国如此关注留下众多独家影响的一个原因。

在这四个国家中，最为关注的莫过于日本。当时日本一直把北洋海军作为假想敌，并以北洋为参照发展海军。

在1894年大阅中，日本前来观礼的军舰叫“赤城”号，随舰人员对北洋海军的这次演习做了非常细致的分析和报告。通过这次演习，赤城号判断了北洋海军的兵力、各个基地的建设情况，同时确认，北洋海军3年来确实没有添置新的军舰，也没有对武器进行更新换代。

但另一方面，赤城号也注意到，北洋海军的演习效果非常好，打靶、训练已经和西方海军不相上下。

英国观察员看完北洋舰队的操演后上书海军部，也认为北洋舰队的战力不容小觑。

在大阅结束后的第二天，1894年5月28日，北洋海军提督丁汝昌就给广东提督、李鸿章的哥哥李瀚章写了一封信。

战后，赤城舰被送回日本本土的三菱长崎修船所修理。

在这封信中，丁汝昌向李瀚章透露了李鸿章在阅兵前的要求：当全队由沽至旅而湾，演阵打靶，其时英、法、俄、倭各有兵轮睨视其旁，相帅意恐稍涉疏解，不足以警众目。差幸将士就平日所学，殚精竭虑，俱能灵捷有准。

“日本摸清了北洋舰队的底，但同时李鸿章的威慑战略也确实起到了一定作用。”海军史研究会会长陈悦说，直到甲午战前，日本对北洋海军都是有些忌惮的。

当日本准备发动甲午战争时，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为此制定了上中下三策，这三策全部是围绕海军来的：如海战大胜，掌握了黄海制海权，陆军则长驱直入，在华北平原与清军决战，最后进入北京，占领整个中国；如海战胜负未决，日本陆军则固守平壤，舰队维护海峡的制海权，从事陆军增遣队的运输工作；如日本舰队大败，陆军则全部撤离朝鲜，海军守卫沿海，反击清军在北洋水师配合下的对日本本土的大规模登陆。

“当时李鸿章私下已经有个判断了，就是北洋海军不如日本海军，但从日本方面的反应看，他的威慑策略还是奏效了。”陈悦说。

在两个月后的甲午海战中，赤城号成为日本联合舰队中被打得最惨的一艘日舰。中弹31发，死11人，伤17人。舰长坂元八郎太被北洋舰队旗舰击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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